定定的望着台上跪着的女孩,前一刻的高姿态和此刻的卑微胆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由得,皇后冷然一笑,继续道:“本宫再问一次,你确是舒相国之女?可是,跟本宫了解的情况似乎不一样,本宫只听闻夏夫人膝下只有一女,名曰舒荷……可是,你说你叫舒柔?难道是本宫搞错了?”
舒柔一抖,弱声回道,“回皇后娘娘,民女……民女确实是舒相国之女,只是……”
“慢着。”突然,一名宫女在皇后娘娘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罢,皇后面上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意,“哦,原来是妾室所生。”
轻轻的话语,低低的笑声,听在舒柔耳里,就像一根带毒的刺,扎的她心尖儿都痛。
没错,她是妾室所生,所以,这些年,即便在相府,她比嫡出舒荷还要过的滋润风光,可那名分上的等级却始终让她在这些贵族面前抬不起头来。
指甲狠狠的嵌进肉里,舒柔也没觉得痛,相反,只是将头垂的更低更低……
她是妾室所生,尽管皇后声音不大,可是,她仍然觉得这句话被所有人听了去,似乎能感觉到无数人在鄙夷的望着她,在嘲笑着她……
“好了,你先下去吧,王总管,让舒府大小姐过来,本宫想瞧瞧。”皇后随意的挥手,示意舒柔下去。
就这样,来不及展示自己的美,舒柔就被哄下去了。
她艰难的起身,步履有些不稳的往台下走去,从头至尾,都垂着头,没敢抬眼看任何人。
舒荷怔愣的望着台上那一幕,不明白舒柔怎么好端端的又下来了,而且看她走路踉跄的样子,似乎是受了什么打击。
可是,因为离的太远,她并没有听到舒柔与皇后之间的对话,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太监大声的喊出她的名字时,不由的有些郁闷。
舒家小姐舒柔都已经上去过了,干嘛还要叫她吗?
“相国千金,舒荷。”这一次,太监直接报出了名字,生怕再弄错了。
“姐姐,在叫你呢。”慕容景墨小声道。
“啊……你就是……”绿衣女子和粉衣女孩异口同声的指着舒荷,下一秒皆尴尬的捂住了嘴。
想不到,他们刚才非议的对象竟然就坐在身边,这真是难堪呀。
可是,这跟传闻中的很不一样呢,眼前的舒荷,虽然算不上绝色,可也清丽干净,尤其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总是透着一股子狡黠和灵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蠢会笨呢?
只是,容不到她们解释,舒荷已经起身。
起身的同时,她还习惯性的举起了右手,大喊了一声,“到!”
就像上学时,老师点名时一样。
那声‘到’豪气冲天,铿锵有力,刹那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哟,她还真来了,我还以为因为没脸,偷偷走了呢。”苏苏冷笑着道。
孙芸芸狠狠剜了一眼舒荷,“谁说不是呢,被人退了婚,还敢抛头露面,要是我呀,羞都羞死了。”
“我敢打赌,等会儿一准比那二小姐还要惨,说不定皇后娘娘知道她的丑事,罚她去做姑子也不一定呢。”
“哼,做姑子,那不是便宜她了,像她这种贱人,就应该……”
“应该什么?反正我看呐,就算是贵为相府大小姐,这一被退了婚的,就掉价了,以后只怕也没人敢娶呢。若是识相的话,多陪点嫁妆,说不定还可以给人当个二房小妾什么的,呵呵……”
这一厢,苏苏等女客们纷纷鄙夷的嘲讽着舒荷,都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她的笑话。
而另一厢,几个男人在看到舒荷的刹那,也都面色各异。
慕容景澜脸色一沉,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心中涌起几分恼怒,想不到她真的来了,难道她不知道今儿个是什么样的筵席吗?还是说被他退了婚之后,她还想嫁与他人?
慕容景轩则双眸微眯,细细的审视着大喇喇往台上走的舒荷,那般的洒脱自然,哪里像偷偷躲在角落里哭的样子……
慕容景逸双眸射出寒光:贱人贱人呀,真是不知廉耻,不知廉耻……
宇文清一口酒呛在喉咙里,辣的嗓子疼:该死的,是她……这女人竟然是相府大小姐,可恶,这次被他撞见了,活该她好日子到头了,哼!
“阿嚏,阿嚏……”刚上两步台阶,舒荷本能的打了几个喷嚏,不由得骂道,“靠,哪个杂种骂我?”
其实,她心里知道,只要她一出现,那些讨厌的家伙们还不往死里咒她贬她呀,所以,她也没好气的在心底怒骂:敢骂她舒荷的都是杂种养的,哼哼。
“你就是舒荷,夏夫人的女儿?”亭子内,皇后一双幽深的凤目深深的注视着这个丝毫没有淑女气质的女孩。
她走路大大咧咧,不是那种好看的莲步,而且姿势也不好看,丝毫没有姑娘家该有的那种优雅羞怯。
“回皇后娘娘,是的。”舒荷有模有样的学着福了福身。
只是,她不行这个礼还好,一行礼顿时让所有人大跌眼镜,耳边倒吸凉气的声音一阵一阵的。
“呵呵,她可真有意思,竟然连行礼都不会,哈哈……”
“哼,瞧,可是我说的,又蠢又笨,给皇后娘娘行礼,竟然还弄反了,这下看她怎么办?”
“……”
反了?什么反了?
都怪底下的那些嘲笑声太大,舒荷想自动忽略都不能,而且,很明显的是在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