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荷儿……”瘦瘦弱弱的女孩在怀里哭的可怜,舒匡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待那陌生又熟悉的轻唤溢出口时,他心底一片苦涩,原来,对这个孩子,他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厌弃。
曾经的一幕幕再现脑海,那时,他总喜欢抱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总喜欢逗她咯咯的笑,那时……好幸福。
舒荷仰起脸,泪眼模糊间,望见了舒匡弥漫忧伤的脸,这男人长相儒雅敦厚,并不像传说中的薄情之人,而且他之前看夏之荷的眼神,并非只有冷漠嫌恶,相反,倒有一丝无比纠结的温柔与心疼。
当即,舒荷便知道要怎么做了。
“爹,你不要荷儿了吗?你不要娘了吗?爹?”
这一声带着哭腔的询问让舒匡心头一震,一手本能的抬起,想要抚上她的头。
“哟,我说大小姐,你这喊谁是爹呢?你爹那戏子早死了,难道你还嫌相爷不够难堪吗?”二夫人突然阴阳怪气的叫了起来。
果然,一听这话,舒匡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舒荷在心底狠狠的将二夫人痛扁了一顿,然而,面上依然悲戚,口里哽咽着道,“爹,什么戏子爹爹?荷儿不知道,荷儿只知道你是我爹,娘平时念叨的爹就是你呀。”
“什么?”舒匡一颤。
舒荷故作不觉,继续道,“呜呜,爹,你为什么不来看我跟娘了?你知不知道,娘每天晚上做梦都会喊你的名字,爹,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娘神志不清了,你才嫌弃娘的?”
“荷儿……”舒匡心头一阵苦涩,却面对舒荷的质问,什么也说不出口。
舒荷随手抹了把眼泪,然后定定的望着他,被泪水浸染过的双眸格外的清澈干净。
“爹,他们都说是因为娘做了对不起爹的事,所以,爹不要我跟娘了。”
“荷儿,这是大人之间的事。”舒匡不想再掀旧伤口。
“爹,荷儿不信。”舒荷却一字一顿的道,“荷儿不信爹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所以,荷儿一直在等,在等爹来找我们的一天,荷儿想,爹一定不会丢下我跟娘不管的,是吗?”
“哼,大小姐,相爷对你们母女俩已经是很客气了,不然,依你娘做下了那等丑事,不罚她沉塘……”
“丑事?”二夫人话未说完,舒荷便冷声将其打断。
“请问,二夫人是亲眼所见?”
“我……”二夫人被这一问愣住,却还嘴硬道,“当时在场的人都看见了,相爷,您不也是亲眼所见,啧啧,当时那个场景呀,真是……”
“当时场景如何?”舒荷冷声问,一来,她不信夏之荷会是那种会偷情之人,二来,这件事本身疑点很多,先不说堂堂相国夫人不顾身份跟戏子偷欢,单说,即使真的要偷欢,也得做的隐蔽不是?哪有人笨的在自己房中,而且一直等到自己相公回来捉奸,更何况,当时随行的还有许多其他人,这无疑是将自己的丑事公布于众嘛。
“当时场景?哼……”二夫人脸上露出鄙夷之色,“说起这个,我都羞于说不出口,两个赤条条的人在床上,还能干什么?”
“放肆,住口。”舒匡突然冷喝一声,二夫人撇撇嘴,冷笑着瞪了舒荷一眼。
舒荷也勾唇一笑,“哦?单凭两个赤条条的人在床上,二夫人便能断定他们是在偷欢?”
“不然还能干什么?孤男寡女,未着寸缕,这等丑事……”
“够了。”舒匡冷喝一声,眼中又现厉色,“来人,送夫人回房。”
二夫人得意的看了看舒荷。
舒荷却无所谓的耸耸肩,心底早有打算,哼,二夫人,很快,你就明白什么叫自食恶果的。
原本以为这件事会不了了之,但第二天一大早,喜儿就兴奋的跑来汇报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说是昨儿个他们回来之后,相爷罚二夫人去佛堂清修呢,而且还说了,如果二夫人不戒掉心中的恶念,就永远不准出来。
舒荷听闻此事,对舒匡的看法倒有了一些些的改变,看来此人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薄情,也并不是那般的是非不分,也许,他之前的那种纵妾灭妻的行为,也是有苦衷的呢。
想到昨日他看夏之荷的眼神,舒荷突然有了决定,也许,经历了十年的阴霾,两人说不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呢。
这边,舒荷想着要怎么样让舒匡和夏之荷和好如初,那边,叶纤纤却被八皇子的病弄的焦头烂额。
话说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叶纤纤并没有查到师兄风轻羽的消息,而且,太医院的那帮老家伙们,平时办事不咋地,这一次却意外的得力起来。
她写的几样药材,世上罕见,却不料他们在她写出材料的第二天就将东西全数送了过来。
叶纤纤不禁郁闷,敢情那些罕见药材都被这些老家伙给私藏起来了,怪不得难寻呢。
事情被逼到这份上,叶纤纤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她将几味药熬好给八皇子服下,原以为救活他的命虽然不能,但至少能让他清醒过来。
可是,一碗药全部下了肚,八皇子依旧睡的沉沉的,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一天,两天,三天……
第四天一大早,皇上皇后就到了八皇子殿内,也不顾叶纤纤几天熬夜精神憔悴。
见八皇子依旧没睁眼,皇后直接朝叶纤纤劈头盖脸的喝斥起来,“叶姑娘,怎么回事?不是说三天就够了吗?为何皇儿到现在还没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