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柔被弄的有些痒痒,不由在母亲怀中咯咯笑了起来,斜眼,瞟见还跪在地上的舒荷,问道,“娘,这贱丫头又犯了什么错?一大早就惹你这么生气?”
“哼。”这一说,二夫人脸色又冷了下来,“还不是澜王也退婚这件事,哼,真真是个扫把星,她自己做的孽,偏要我们整个相府来担着,你说,出了这等丑事,叫为娘的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人?还有你,娘真怕轩王爷会因此看低了咱们府,看低了你呢。”
说到慕容景轩,舒柔面色一柔,但听到舒荷的事会影响到自己在轩王心中的地位,便刹那间眼神冷了下来,死死的盯着舒荷,此刻,她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似乎承受不住将要倒下一般。
“娘,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舒柔顿了顿,道。
“哦?”二夫人一脸疑惑。
舒柔却恶狠狠的瞪着舒荷,冷声道,“死丫头,好歹你也是我相府的人,别说我没帮你呀,今天是叶姑娘的生日,澜王爷在府中为其设宴庆祝。”
为叶纤纤设宴庆祝生日么?
舒荷不由得抬起了头,泪水涟涟的眸子里滑过一抹痛。
舒柔当然没有错过她的痛,心底却十分痛快,哼,就因为这个贱人,她始终是相府的二小姐……
“听着。”舒柔又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趁着今儿个高兴,你去澜王府给叶姑娘道个歉,再跟王爷求求情,让他收回退婚书,反正,正妃你是没戏了,王爷那么疼爱叶姑娘,这正妃之位肯定不会给你,侧妃吗?瞧你这模样,似乎也不可能……但好歹能做个侍妾吧?将来要是能跟王爷生个一男半女的,母凭子贵,兴许也能熬出来的。”
在去往慕容景澜的府上,舒荷每一步都迈的很沉重,不止因为腹内空空,一早挨打,此刻体力不止,更有脑海中不停闪现这一个月前他冰冷而狠绝的话。
舒荷,本王想不到你竟如此歹毒,纤纤好意邀你游园,你竟然推她落水?
不,我没有,澜,你听我说,当时……
你什么话也不用说,本王亲眼所见,难道还有错?
澜……
哼,舒荷,你给本王记着,若纤纤无事便罢,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本王会让你陪葬!
若叶纤纤真的有事,他会杀了她吗?
一想到当时他看她的眼神,她的心就抑制不住的发抖,那样的冷,那样的狠,还有……浓浓的厌恶与失望,似乎她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可是,她不是呀。
这一个月来,她每日都提心吊胆的,倒不是怕叶纤纤会出事,因为那女人自己跳下湖,想必有十足把握不会有事,她担心的是被澜误会,怕没有办法跟他解释清楚。
她,就算成不了他心爱的女人,也不希望成为他心中厌恶的坏女人。
所以,对于舒柔的话,她大部分根本不在意,她在意的便是,舒柔说的,今天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的确,在相府,她出门并不自由,而今日,舒柔主动提出带她去澜王府,而二夫人也同意了,她也考虑不到其他,拖着疼痛到几乎麻木的身子,就跟着舒柔走了。
“快一点,马上宴会开始了,你想找澜王说话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舒柔催道。
“嗯。”舒柔用力的点点头,脚步加快了许多,她生怕舒柔会一个不高兴,不带自己去。
好在,相府离澜王府不是很远,两人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俨然知道舒柔也是今天的客人之一,开门的人很热切的对她笑笑,说些恭维的话,但在瞟到她身后的舒荷时,不觉一愣。
“舒小姐,今日王爷给纤纤姑娘庆祝十六岁生辰,但没听说要布施乞丐呀?”看门的大爷好心提醒着,澜王有洁癖,他怕这个脏兮兮的乞丐会惹王爷不高兴。
舒荷听罢,脸色陡然惨白,低着头,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知道自己此刻有多脏,有多狼狈,可是,在相府,她每天要忙很多的活,还要照顾娘亲,她根本没有时间收拾自己。
其实,她也不敢收拾自己。
因为只要自己稍微干净一点,能入眼一点,二夫人瞧着她便会眼里喷火,然后就开始无休止的折磨她,直到她遍体鳞伤方罢。
所以,渐渐的,她也就不敢了,而只有在偷偷见澜的时候,她才敢将自己收拾的清爽一点。
可是,今天一切来的太突然,她根本来不及洗脸梳头换衣服,尽管她只有那么一套看的过去的衣服。
看舒荷窘迫的样子,舒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事的,她……是来找王爷的。”
说着,就径直朝怡园走去。
舒荷立刻紧步追了上去。
怡园是澜王府里最美的一座花园,听说里面花草繁多,到处飘香,很美很美……
她不止一次向往着澜能带她去看看,因为听说这怡园是当年皇上特地为淑妃娘娘建的,里面的每一处都是皇上亲手设计的,所以,处处体现了爱意。
只是,没有一次,她敢开口,因为自从淑妃娘娘去世之后,澜就封了这里,不准闲人进去,想不到今日……
所以,对于叶纤纤,澜爱的很深吧。
一声叹息……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通传一下,毕竟澜王还不知道你要来。”突然,舒柔的声音响在耳侧,舒荷一愣,这才意识到到了怡园了。
两旁的翠竹夹着一条曲折的青石小路,怡园门口摘了一株夹竹桃,花开正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