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睿王府和丞相府迟早会闹翻。至于他们俩现在好不好,恩不恩爱,你也不是真在意。”皇帝冷飕飕地道。
得到了皇帝的口头保证,庄妃心里稍稍平衡了些,但脸色仍旧愤愤。
皇帝瞥了她良久,语带不屑地道:“莫非是朕看错了,你真想那丫头当你的儿媳?你不是看到人家就躲得远远儿的?”
“皇上,您……”庄妃想到前几日在御花园被青青脸上的疮惊吓得失了仪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努嘴道:“您尽揭人家伤疤。”
皇帝盯着庄妃半晌,心里却在捣鼓着自己的想法。
稍后,只听得他喃喃自语,颇有些无可奈何地道:“别小看了那丫头,精着呢。朕若想调教她,着实不容易,之前是朕太自信了。”
“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怎么着?”庄妃根本不将青青放在眼里。
皇帝摆了摆头,分析道:“先皇可不是那么糊涂的人,若非看到了那丫头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怎会执意力排众议要赐封她为太子妃?要知道,当年先皇为了赐封这个孙子辈儿的太子妃,曾在朝堂与众大臣唇枪舌战达三日之久。”
“许是先皇为了留住百里荣浩,让他继续辅佐新皇而使的手段?”庄妃可不觉得当时只有几岁的青青身上能有多少独特之处,独特到要让先皇大战群雄来保住她的太子妃地位。
皇帝再度摇头,将心中隐藏许久的秘密道出:“朕派人查过,先皇曾找高人卜过一卦。”
“卜卦?先皇还信这个?”庄妃听说过不少关于先皇的事迹,认为先皇乃是一代明主,铁腕治国,纵横疆场。这样一个皇帝会信命运之说?
皇帝没开口,只是眸子里多了许多算计。
庄妃也没开口问,心中也开始泛起嘀咕。莫非,那丫头真是命定的太子妃?如若这样,那不是?
“要是如此,那丫头不嫁承儿,也不能嫁他御轩!”庄妃蛮横地道。歇了会儿,她毒计上心头,发狠地道:“要不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丫头给做了?”
“暂时还不行。如今睿王府将她盯得紧,她若有个闪失,我们立刻就能露馅儿。到那时,御轩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若有那丫头在,御轩有要保护的对象,多少还能对朕和气些;若那丫头没了,他还不得跟朕横鼻子竖眼?狗惹急了跳墙,他若惹急了,就是跳崖了。不过不是他跳崖,是朕跳崖。”皇帝也是有所顾忌,不然早就拆台了。
庄妃却不甘心低头,道:“于国,您是君,他是臣,君要臣死,他不得不死;于家,您是父,他是子,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您说,您怎就非得惧怕他?”
“若是这么简单,朕还受他这许多年的气?他要死可以,江山易主,社稷颠覆,你可愿意?”皇帝没好气地道,真被自己的女人给弄烦了,一点儿脑子都没有。
“我就不信他有这能耐!”庄妃还在嘴硬,扭头见皇帝一脸看轻她,遂硬着头皮补充道:“皇上在明处,不方便出面治他,臣妾倒有一人选,可以替皇上出面儿。”
谁?皇帝没有出声,但眼神已经代他问了出来。
庄妃很得意地将自己和魔煞门的关系抖了出来。
“行啊你!手伸得够长,连江湖绿林的事也插手了。”皇帝这话听不出褒贬。
庄妃想要个准信儿:“皇上这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你去使使绊子也好。”皇帝算计着,庄妃那些个小心思对御轩自然是构不成多大威胁的,更不可能危及到他的性命。不过话也说回来,她能去分散分散御轩的注意力不错。
可庄妃不那么想,庄妃此刻是信心满满的。听到皇帝仅用“使绊子”来形容她的动作,她有些不高兴,感觉被人看扁了。
“皇上别小看人,臣妾可不是使使绊子那么简单。”说罢,她翻身下了床,自个儿拿了纸张笔墨,挥挥洒洒写下两排小字,将纸卷成筒状,让宫女抱来信鸽绑了上去。
御轩和青青骑马回到睿王府已是傍晚时分,太阳已经下山,温度也降了许多,不再如下午那般燥热。
“去哪儿?”青青见御轩往前院走,不由纳闷儿,赶紧停住脚步。
御轩走在前面,没听到青青跟上来脚步声,也停住脚步,转身望向青青:“折腾一阵,你也该饿了。现在天气凉了些,又有风,我们索性去前院用膳。”
“不是要去书房拿东西?”青青显得很是急切。
御轩咧开嘴便笑道:“你怎知我将东西放书房?”
这小妮子,露馅儿了吧?还指不定去他书房探过多少次了呢。
说漏了嘴,青青也不慌张,硬掰着道:“你这种人最注重隐私,那种私密的东西,你定是藏在书房,因为书房平素间不让人进,那里最安全。”
“嗯……原来如此。”御轩夸张地来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良久,见青青眼里不太友善,这才态度认真地解释:“我答应了给你,迟早都会给的,你着急作甚?走,用膳去。”
说着,他居然伸手过来牵她。
她本能地将手背在背后,很不配合地道:“现在又没外人,不必秀恩爱给人看,还牵什么牵?”
言罢,她自个儿兴冲冲地往前走了。
御轩脸上挂着笑,紧随其后。
刚进了前院,一股菜香味便扑鼻而来。
远远儿地,青青便看见院中诺大的一颗榕树下,干净的圆形石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最重要的是,桌上不多不少,就摆好了两副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