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听我一次,有何不可?”他显得有点儿无可奈何。
他第一次觉得,她是个很难缠,很让人头疼的女子。往常他倒是欣赏她这种不服软,不服输,敢当着他的面直陈见解的性子,然而现在他终于领会到了正所谓“事情都有两面性,有利便有弊”的真理。
青青这会儿趴在桌子上,双手托腮,有气无力地反问:“你就依我一次,又怎样?”
两人僵持不下,大眼瞪小眼。深更半夜的,他们也没想着疲倦了要睡觉,耗着呗,看谁耐力强。
青青是不怕的,别看她现在一副焉茄子的颓废样儿,实则精神得很呢。要知道,若论打坐修习,她可以坐上一整天不瞌睡,不疲惫。
御轩又何尝不是?他自幼习武,又正当盛年,甭说是一个通宵,即便是三个通宵,四个通宵,又奈他如何?
不知不觉,也是四更天了。
王府的李管家在房外叩了叩门,轻声劝告御轩和青青早些歇息。
青青那双灵动晶亮的眸子滴溜溜地转动几圈儿,望着御轩,道:“你明儿不是要早朝?还不赶紧去睡,别在朝上打瞌睡让人笑掉大牙。”
“你还知道关心我?要真关心我,就听我的,好好呆在王府。”御轩怎肯妥协?逮着机会就游说。
青青别了别头,好笑道:“谁关心你啊?”
御轩听罢,嘴唇紧抿,直接将那性感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线。
稍后,青青夸张地叹口气,见御轩依旧沉默,遂出声道:“其实我可以偷跑,但我没这么做。”
御轩挑挑眉,眼中浮现一层精锐的光芒,也叹道:“其实我可以将你关起来,直到成亲,但我也没有这么做。”
“说得也是。”青青点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目光交汇,好吧,他们都承认,彼此还算光明磊落。
“哗哗哗!”
青青执起桌上的青瓷茶壶,动作娴熟地将壶嘴儿对准小茶杯,哗啦啦地将已经冰凉的茶水注入杯中。一共倒了两杯,接着,她自己端起一杯豪饮。
御轩也不客气,直接执起另一杯,一饮而尽。
这之后,便是满桌无言,直到壶中茶水见底。
茶水下肚,两人更无睡意,精气神儿越发好了。
“我是不准备让步的,看来,你也不打算妥协。也罢,我们来赌一把,谁赢了听谁的。”青青眨了眨眼,调皮地下了战书。见御轩不开腔不出气,似乎没上钩,又将激将法用了上来:“你觉得自己会输?”
“赌什么?”笑话,他怎会是个不战而败的懦夫?
青青佯作思索状,片刻之后,笑道:“我们就赌谁大胆。”
“谁大胆?这是个什么赌法儿?”他可闻所未闻。胆大胆小,不是说说而已吧,得试胆子。他们现在坐在房里,又三更半夜的,莫非还能有什么危险的事情拿出来练胆子?
青青见御轩一头雾水,乐呵呵地道:“就知道你想歪了。所谓胆大,在于大心,绝非是表面上的虚张声势。真正胆大者,心中无惧,无所约束。今儿我们就拼拼,谁更胆大,谁敢说真话。”
“说真话?”这丫头,可真贼。想一箭双雕?他玩味地勾起了唇角,眼中多了些柔和的光芒,俊逸的脸上,紧绷的线条也不复存在。少时,他颇感兴趣地问及:“你如何判断,我所言是否属实?”
“你这就外行了。”她兴奋地又朝他眨了眨眼,那份儿灵动,那份儿朝气,让他也颇受感染,直觉心中好生轻松愉悦。稍后,她神秘兮兮地道:“这你就不懂了,我可是学过心理学的,但凡你要说谎,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心理学?那是什么学术?”他皱眉,表示不解。
青青四两拨千斤,豪气地挥挥手:“这个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只管说,我就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事实上,心理学她确实很精通,不过那学说也没那么神是不?哪能一眼辨别真假?不过是她连蒙带骗,咋呼他罢了。
“这么灵?”他表示相当的怀疑,不过:“若真是如此,那我岂不吃亏?你能判断我所言是真是假,我怎能肯定你的话确实非虚?”
青青拧拧秀眉,这家伙,怎就这么多话?真够龟毛的。
瘪瘪嘴,这动作掩盖在了面纱下,自然没有被某人所看见。
之后,她耐心解释:“别告诉你分不出真假话,你那心眼儿贼着呢。”
“哈哈哈!知我者,莫若你。”御轩开怀一笑,脸上阴霾全无,乐意奉陪:“开始吧……”
“嗯。”青青颔首,终于将这家伙给绕进来了,不容易啊不容易!夸张地清了清嗓子,她很严肃地道:“在这之前,我们得先说好游戏规则。我们轮流提问,一次一问,不可连问,不可抢问,否则视为违规,直接认输;但凡说了一句假话,也是输,没有悔话的权力,要知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无可更改。”
“可以。”对于她提出的那些个条件,他照单全收。
问题开始了……
青青抛出了个在御轩看来有点儿反世俗而行的借口“女士优先”,便当仁不让地要争取到首先发问的主控权。
御轩也不计较,很绅士地向她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这一上场,青青立即来了个下马威,饶有一招致命的架势,问道:“你有没有喜欢的女人?”
嗯,这个很重要,不挖点儿他的心思,她心里没底,总觉得要被他给制得死死的。况且,这种感情问题,一般是最难控制的,他稍不注意便会犹豫难定,止不住就出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