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萧慎若有似无的朝楚云裳那边看了一眼,很仔细的将茶杯的盖子合上,然后起身,大步朝外边走去。
楚云裳看了一会萧慎的背影,视线旋即落在他刚喝过茶的杯子上,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待发现墨染尘在看着自己的时候,楚云裳赶紧收回视线,尴尬一笑,心想,墨染尘该不会是发现新婚之夜那个黑衣人就是萧慎了吧。
虽然楚云裳觉得这种事情不太可能,毕竟那个时候很是混乱,萧慎又是跑的那么快,应该不会留下痕迹才对。
但是墨染尘的那句似曾相识,应该也不会是无的放矢,不然,以他的性格,绝然不可能说出如此客套的话来。
想着此点,楚云裳莫名有点心虚,一心虚,笑容看上去就有点傻,她咧嘴笑着,原本就平庸无奇的一张脸,愈发的没有特色,和街边那些乞讨的痴儿没什么两样。
墨染尘的视线在她脸上盘旋了一圈,并未说话,他手里的茶杯盖子,轻轻的敲击了一下茶杯,然后放下茶杯,起身离开。
楚云裳没有看到,墨染尘转身的那个瞬间,脸上浮现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有释疑,更有,奸诈!
眼见墨染尘离开,楚云裳这才轻吸了一口气,那眉头,却是皱的更厉害了些。
“珠儿,将茶水收拾一下。”楚云裳不动声色的吩咐道。
“是,王妃。”珠儿应声,麻利的将茶水收拾好,端着离开。
是夜,留芳院,楚云裳坐在窗前,望着璀璨星空,神游天外的发着呆。
好一会,她轻声叹了口气,起身,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盖子揭开,里面的茶水已然被喝净,几片茶叶之上,一个不起眼的小纸团躺在里面。
楚云裳拿出纸团,放在桌子上一点一点的摊开,就见上面写了一行字:“无双令现世,妖娆已到明月城。”
简短的一句话,楚云裳看完之后,又是轻声叹了一口气,脸色,也是少见的严肃起来。
妖娆,来者不善!
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一场雨,这场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夜,明月城内,大街小巷,处处春雨迷蒙。
一夜春雨润如酥,春眠不觉晓。
清晨的明月城街道上,因为下雨的缘故,行人寥寥。
天蒙蒙亮,城门刚刚打开,就见着城外,一个白衣男人,一路缓缓走了进来。
男人头顶戴着一定蓑帽,遮住了两条眉毛,但是帽檐下的那双眼睛却无比的显目,而那眼睛,无比妖娆。
如果只看他的眼睛的话,你一定不敢相信他是一个男人,而是会觉得,他是一个女人。
但是他确确实实是一个男人,而且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五官并不精致,但是这并不如何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他的脸上,却是那么的协调,协调到挑不出一丝的毛病。
这协调,和俊逸没有关系,甚至都不能用好看来形容,可是很奇特的,就是这么一张脸,偏偏有着连女人都没有的妖媚,那是妖娆到骨子里的妖媚,足以让全天下任何女人都自惭形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使得温度降低的缘故,这白衣男人从守城侍卫身边走过的时候,尽管他走的不急不缓的,可是那些守城侍卫,却还是感觉到了一种逼人而来的寒意。
那寒意,有如一柄出鞘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刺穿人的心脏,一剑毙命。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守城侍卫不自禁的觉得更冷了,他们颤抖着身体,都不敢上前去盘查这位忽然出现在明月城的不速之客,甚至恨不能他走快一点,再快一点,好似只要这个白衣男人多待上一秒钟,他们就会被冻僵一般。
待到白衣男人走的远了一些,这些守城侍卫才稍稍回过神来,彼此面面相觑一阵之后,他们齐齐转头朝白衣男人看去。
很清晰的可以看到,白衣男人的身后背负着一柄剑,那剑随意用一根白色的带子系着,没有剑鞘,也没有剑柄,剑身长而窄,闪耀着白色的光芒,这光芒穿透迷蒙春雨,留下一道道光影。
如若不是因为这把剑背负在白衣男人身上的缘故,几乎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一把剑,而是会觉得这是一块废铁。
但是正因为这柄造型奇特的剑背负在白衣男人的身上,那么,它就变成了一把剑,因为,白衣男人的本身,就是一把出鞘的宝剑。
春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已经下了一整夜,好似永远都不会停下来了一般。
春雨的街头,背负着长剑的白衣男人,缓缓行走着,脚步不急不缓,不轻不重,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会在哪里停下。
一辆马车,从街角边忽然驶出来,马车的车轮压过青石地面,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奔跑中的马,一路疾驰而过,地面水花四溅,泥浆飞起,打破了这清晨的宁静。
随着马车的颠簸,马车车内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催促道:“王二,快点,再快一点,耽误了时间,看本小姐剥了你的皮。”
很快,那马车就是出现在了白衣男人的不远处,行驶中的马在车夫的驱赶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朝着白衣男人的方向行了过来。
“让开,让开。”车夫一边挥舞着手里的马鞭,一边大声哟呵道。
白衣男人依旧行走着,对车夫的哟呵声浑然不觉,甚至连他的走路的姿势,都不曾变动分毫。
眼见马车越跑越近,就要撞上去,马车车夫大吃一惊,赶紧用力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