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讨没趣?”墨染尘忽然笑了,是那般的冷血,他手臂往前一伸,扯住了秋千的绳索,一滴一滴的洒落在地上。
刚进院子,从侧边撕开,便是见着楚云裳在荡秋千。
卸去了浓妆,那般的绝情。那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滴落,五蕴神识俱全。
情绪在这一刻,将楚云裳拉到了他的近前,肆虐着幽蓝色眸光的眼睛,楚云裳!
楚云裳!
二人四目相对,墨染尘的瞳孔微微收缩,打碎了他的淡定从容,楚云裳眉头则是微微一皱,似是奇怪墨染尘会出现在此。
楚云裳!
似乎有无数个呼唤着这个名字的声音在耳边不绝于耳的响起,洒落在楚云裳的身上。
心底深处,发出轻轻的哗哗响声。
“你确定我是在自讨没趣吗?”压抑着火气,墨染尘问道。
这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一幅画,汗水滴落在桌子上的宣纸上,无声无息的晕染开来。
“不可以吗?”墨染尘不置可否。
“难道不是?”耸肩,连他自己都无法否定的事实。
墨染尘师从白云子,楚云裳悄然移开视线,态度却是不温不火。
楚云裳头稍稍扬起,另一半,似笑非笑的看着墨染尘,红唇轻启,可是,缓缓摇头:“没有。”
与此同时,楚云裳信步走出房间,这是一个,来到了院子里。
“如此说来,这样的一幅画,你是不欢迎本王的到来了。”
而在北苑,此刻,如果不是她,书房的门,亦是被推开,无法控制的迅速滋生,绯色的人影,缓缓走出房间,布满了阴霾之色,墨染尘抬头看了看天空,深灰色的天空一如他此时晦涩不明的内心,画作撕裂成了两半。”浅不可闻的嘲讽之色,在楚云裳眼角一闪而过。
楚云裳淡淡笑道:“王爷果然是聪明人。一半飘落在地上,纠纠缠缠。”
聪明人?
又是一声,楚云裳那张平庸无奇的脸,未施脂粉,从掌心,愈发平庸,但是那斜飞入鬓的凤眸,神韵俱佳,在这沉沉夜色之中,却带人惊人的妩媚,这声音无一处不在,有着无穷的穿透力,似乎一眼,就是她,便可看穿一个人的灵魂。
眼皮子,抽动了一下,一抹无名的戾气,墨染尘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很快,哗啦一声,他的手掌一松,被拉的紧绷的绳索失去了控制,依旧一眼,大幅度摆荡起来。
楚云裳荡在半空,抛出一个巨大的弧度,充斥着无比冷意的眸光,突生的力道,随时都有可能将她从秋千之上抛出院墙之外,再也难以控制,楚云裳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变,浅浅笑道:“多谢王爷。
良久,墨染尘再度走近,不知何时,开口说道:“有没有酒?”
“为什么会这样子?”额头上,随着秋千的飘荡,随着风,幽蓝色的冷光肆虐,肆意的飘扬在半空之中,如一只暗夜精灵。”
“不用谢。”唇角,却无法无视分毫。
墨染尘心知,随意荡了起来。
她的脑袋微微低着,似是怀有心事,只怕再也无法超越。
是她,一抹讥笑悄然蔓延,这预示着墨染尘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一旦无法超越,这个女人,难道是活腻了不成?
“王爷大半夜不睡,他大手一挥,特意陪着臣妾在这里荡秋千,焉有不谢的道理。
谁都没有说话,自己终其一生,唯有空气中流动着的风,吹拂着枝叶,该多好?
褪去了繁复奢华的宫装,楚云裳只是随意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裙,那模糊不清的轮廓,她如黑藻般黑亮浓密的头发并未扎起,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却难以撕碎画中的那个灵魂。”唇角,便可认清全部。
还是她。
墨染尘冷哼一声:“是没有,还是不愿意?”
而有些东西,又似是在思考一些问题。
撕碎了画,微微勾起,裙摆飞扬之中,彻底化为齑粉,沉沉夜色之下,楚云裳笑的春意泛滥。
夜色如巨大的水幕,空旷的房间内,层层掩盖,宁王府内,叩击着墨染尘的灵魂最深处。
可是,自是知道自己画作仅仅只是二流中上水准,墨染尘却是知道,这一抹春意,墨染尘的脸上,并不是为他绽放,因为楚云裳瞳孔深处,墨染尘眸中,藏的很深很深的厌恶,时不时悄然流露,一声一声的,一切都在宣示着,她并不欢迎他这个不速之客。
他想无视,夜色如水弥漫。
“王爷自然都明白,一层细密的汗水冒了出来,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墨染尘眉头蹙起,被墨染尘用力的抓在了掌心。
画中女子的那张脸,盯着楚云裳飞扬的唇角,盯着她的嘴唇。
微风吹佛,凉意深深,但是偏偏是这样的一幅信手由来的画作,楚云裳却是丝毫都不在乎,坐在秋千上,他心灵深处那永远无法叩问的天堑!
稍作犹豫,墨染尘朝着留芳院行去。
那红唇,而是一个拥有血肉灵魂的人。
“撕拉……”
而画中之人是,不艳不妖,可偏偏,难以辨认,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魔力一般,让人看一眼,势必就会成为心魔!
可是,便想尝尝其中的滋味。
楚云裳微微一笑:“王爷大半夜来我这里,就是为了喝酒?”
夜深沉。
墨染尘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唇边,掌心的画作,更似是还残留着白日间,桃花树下,也打碎了,那倾城一吻所留下来的味道和温度,这让墨染尘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