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那个绝世无双的五殿下元成阁早就没有了,如今的他,只是惨遭毁容的鬼面男子罢了。
他只有半张脸能看,另外半张脸上有两道触目惊心的长长疤痕,一道横跨整个侧脸,一只眼睛毁了,眼窝凹陷,面颊上两道疤痕蜿蜒如蛇,狰狞恐怖。
而那另外半张脸,则仍是俊逸如谪仙一般。
元成阁脸上带着黑色的眼罩,不戴着的话他实在怕吓街上的人。他都五年没露面了,今天却是做了一会好人,不知道稍后那个女人怎么感谢他……
元成阁下车到了元君离身前,挡在他和马车之前,就在这时候,马车内的夏罂突然没了动静……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当元成阁踱步走到元君离面前的时候,元君离脸色倏忽一变……
“别告诉本王你是同党!”
元君离瞬间翻脸,对于元成阁跟他打招呼竟是如此激烈的态度。
下一刻,一贯是冷静沉稳的平王大人竟是不顾五殿下元成阁脸上还挂着温和懒散的笑容,扬起手臂狠狠地将他推开到一边。
砰的一声闷响!
元成阁身子撞到墙上的一瞬间,夏罂从另一辆马车内跌跌撞撞的摔了出来!
嗤!夏罂一口血水喷在地上,一只手腕摁着另一只手的手腕,脸色铁青,转身对身后的属下说道,“回将军府!”
“她呢?”元君离却是冷彻开口,并且提前一步拦在他身前,眼底一瞬如凝结了万年亿年的寒冰,在这一刻,带着冻结天地万物的肃杀寒气!他不顾夏罂受伤,脸色骇人冰冷,他说的她是涟漪!
“主子!”铁手和铁衣看出不对劲,可主子不开口,他们谁也不敢掀开车帘一看究竟。
王妃不是在主子的马车里面吗?怎么王爷这会却是冲着夏罂要人?
夏罂咬紧牙关,正要后退,却见眼前寒芒一闪,薄如蝉翼的和鸣剑铿锵出鞘,剑尖扫过狰狞冰冷的寒芒,在封住夏罂退路的同时……挽起的剑花犀利的划穿两辆马车的车帘。
车帘挑落在地,马车内空空如也!
本该坐在车内的涟漪……不见了。
夏罂受伤的那只手,平日习惯拿着玉骨扇子。那扇子整个元国只有一把,即使是睡觉的时候他也从不离手。这会……却是空空如也。
“涟漪抢走了我的扇子……从马车下面走了……”
夏罂咬牙开口,眼底还沉着浓浓的震惊和痛心。
痛的不是身体,而是刚才涟漪从马车靠墙那一面跃进来的时候,对他那毫不犹豫的一击,她完全是做好了全部准备,在对他下手之前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一击即中!
目标直取他的玉骨扇子。玉骨扇子独一无二,既可以观赏,也可以当兵器使用,而且玉骨还是一种药材,也可以入口!涟漪抢走扇子,只为参加绝琊山庄的晚宴!多年的情愫,在她夺走扇子那一刻荡然无存!她就犹如暗夜地狱袭来的玉面罗刹,一身黑衣,闪电出手,迅速夺下他手中扇子,从马车底部的通道离开!
前后不过眨眼的功夫,她却看都没看他一眼!自始至终目的明确!
元君离脸上有震惊一闪而过,继而是无边的滔天怒火!
这个女人……她当真还是动了其他心思?他如何能想到,她胆子大到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她就如此不死心的想要离开他?后天才是绝琊山庄的主母选举,就算有四大长老在她当她真的能顺利上山?有他元君离在!她休想!
平王大人眼底燃着的怒火胜过任何惊涛骇浪,若席卷的海啸,一瞬就能吞没一切!
铁手和铁衣已经跪在了地上!
羽灵从另一辆马车内下来,震惊的看着眼前一幕!受伤的夏罂,毁容的元成阁,还有……表情阴霾狰狞之中带着痛苦失落的元君离!
羽灵只觉得自己的心倏忽紧了一下,像是呼吸的地方被一只手生生的掐住了!她跟在元君离身边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拔出了和鸣剑!
他竟是为了夏涟漪拔剑朝向夏罂!
元君离瞳仁冰冷如霜,手中和鸣剑闪着森森寒芒,一如他此刻眼底那冰刀一般的寒彻。
“封锁别院和王府所有出路!附近十二条街道全部封闭!还有……留意易容的人!”
元君离冷冷开口,一字一顿。如果涟漪此刻是站在他跟前,只怕已经被他拆骨入腹了!
元君离说完,转身朝别院里面走去。与此同时,乔装成侍卫的涟漪混在铁衣带领的侍卫中间,随着那些侍卫一起朝后街走去。
就在她脚步即将踏出元君离的视线范围之内,冷不丁,元君离冰如寒潭的声音从别院里面响起,“铁衣!从城外调人进来!这里所有人都带进别院!没有本王的吩咐,胆敢踏出别院一步者!立斩无赦!”
听闻此话,涟漪心里头咯噔一下!
旋即缓缓抬头迎上别院内那一抹冰冷骇然的身影。
即使隔了挺远的距离,涟漪也能感觉到他此刻身上带着的冲天怒气,这位爷平日里就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架势,怎么这会除了生气,竟还觉得他周身似是陇在一层苍凉的气息当中!那背影被晨曦光芒笼着,让涟漪莫名想到了两个字……抛弃!
她的心莫名颤了一下。
她怎么会觉得元君离这般自负强势的男人在她逃跑后,竟会有被抛弃的感觉呢?她一定是魔怔了!只是,现在退路被封了,元君离的反应之快出乎她的想象。但她也早就想好了应对的策略!即使是被带进别院!她还有办法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