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谁都看到他早早的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准备推开夏涟漪,他的胳膊都抬起来了,可涟漪一句来历不明的男人!顿时让他颜面尽失。
暗处,安子柔收回视线,心下一惊。
刚刚……夏涟漪为什么朝她这边看来?难道她看到自己了?
不可能啊……她所处的位置极为隐蔽,夏涟漪根本看不到她的!况且,那个女人以前可是极为蠢钝无知的。
只是,安子柔实在无法忽视刚刚夏涟漪看过来的眼神,那般冰冻寒彻,就像是在瞬间穿透了她面前的藤萝,继而深深地刺进她眼中一般!
安子柔越想越心惊。
院内,被涟漪喊住的丫鬟暗香哎了一声,扔下手中的水桶就往王府门口跑。比起墨霞,暗香更适合给涟漪跑腿。
夏蒹葭被涟漪的话说懵了,反应过来后咬牙哼道,“夏涟漪!你装什么装?你会不认识安公子吗?你不是天天缠在安公子身后吗?都当了王妃还去安家后院偷看安公子!不也是为了这个你才被平王赶回夏家的吗?你今天再回来那是皇后给你说情!再说了!我们进来可是子柔同意的!”
夏蒹葭前面的话纯粹是为了刺激涟漪。
昔日,她可是不止一次的在涟漪面前提到安子潇,每次都气的涟漪旧病复发泪水连连,今天,她还想故伎重演。
而安子潇看向涟漪的眼神却是掺杂了一丝莫名的期待……
期待她此刻会表现出如同往常一般的在意和痴恋。
果真……涟漪掀了掀眼皮,总算是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只是她的眼神,尽是嘲讽和冷冽。
下一刻,她背对着安子潇,不以为意的嗤笑道,“安子柔同意顶个屁用!这平王府,我夏涟漪才是王妃!难道你夏蒹葭连正妃和侧妃都分不清了?你母亲是侧室,你交往的人也是侧妃!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对了,你刚刚说什么?说我缠在安子潇身后……”
说到这里,涟漪故意顿了一下,微微昂首,看向院中凉亭下一株凋零的盆景,旋即抬手指着那盆景冷冷道,“以前的我不能说话,又听不到,这鉴赏人的能力也有限啊,我怎么知道这所谓的世家公子说出口的声音是不是人话,就是他在我面前学狗叫,说不定我还以为他在自夸他的学问呢!倒是你夏蒹葭才是真的会装啊!敢问你与安子潇什么关系?指婚了吗?终日与他厮混在一起的人不是你吗?”
涟漪说完,拍拍手,让墨霞将那株盆景搬到后院。
“这盆景看似是凋零了,但来年照样能够吐露嫩芽,根基是好的,任凭风吹雨打都不怕,可是再看看那颗牡丹……啧啧,开的艳丽吗?只可惜,根都烂了!”
话音落,涟漪弯腰将牡丹连根拔起,那冷傲坚毅的神情连安子潇都诧异万分……这个女人……怎么会拥有如此气势?
她身上哪还有半分昔日那个“她”的影子?简直是……脱胎换骨!
被涟漪连根拔起的牡丹花,那根的确是烂了……
“呀!小姐,这花……”墨霞盯着涟漪手中腐烂的花根,震惊不已。
涟漪将花扔在地上,不以为意的冷笑道,“这花是安侧妃昨晚送来的,是吗?看来安侧妃凡事也只会看表面而已。不过没关系,我可是一眼就能望进这土里埋的究竟是种子,还是毒药!”
语毕,涟漪提起地上腐烂的牡丹花根,扬手甩出了院子外,不偏不倚的砸在藤萝后的安子柔头上!
这花根并非单纯的腐烂,而是……被人刻意加了毒药。
一般人如墨霞这般,或许看不出什么,但用毒高手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株牡丹的根是被人下了毒……确切的说,这毒虽然腐烂了根,但却养着花,被剧毒滋养出来的花,真正要毒的自然是住在这院子里的涟漪!
眼看高空黑乎乎的一坨朝自己头上飞来,躲在暗处的安子柔赶紧抬手捂住嘴巴,任由一堆土连同那腐烂的花根狠狠地砸在她头上。
安子柔吃了这大大的哑巴亏却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看向涟漪的眼神愈加的阴厉狰狞。
没错!这花是她昨晚送去的,她想让夏涟漪尽快死去!这花只要摆在院子里,依夏涟漪的身体状况,不出三天必死无疑!到时候她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花拿走,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她。
但是夏涟漪……她怎么看出这牡丹花有毒的?
如果说刚才涟漪看过来还可以说是巧合,那么现在砸中她这一下,就明明白白是警告了!
安子柔顶着一脸的泥土,咬着下唇,冷笑着看向涟漪这边,下一刻,迅速扭头走了。
一直不说话的宋辰轩看了眼安子柔离去的方向,神情复杂。她就这么想让夏涟漪死吗?继而当上平王的正妃?
院内,夏蒹葭眼看墨霞要回屋了,本想让安子潇出面,却见安子潇盯着夏涟漪的眼神怪怪的,隐隐还有丝丝探寻。
夏蒹葭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往常安子潇眼中何时有过夏涟漪的影子?怎么今天?
夏蒹葭心一横,决定亲自拖走墨霞!她就不信,如果夏涟漪拦她的话,安子潇会不管?
夏蒹葭对身后的护院使了个眼色,四个人高马大的护院向前两步就到了墨霞身边。
墨霞看向涟漪,涟漪勾唇冷笑,旋即不紧不慢的将手中香囊扔给墨霞,冷声道,“打开。”
冰冷的声音不含任何情绪的波动,就连安子潇都不得不感叹,他也未必能做到如眼前这个女人的沉稳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