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咽了口口水,眸子眨眨,低声道,“难道王爷看不出来,皇后是在开玩笑吗?”
她也不确定这话能否蒙混过关,正好夏罂和安子潇走到了马车后,涟漪深呼吸一口气,想要掀开车帘下车,这会……安子潇那张脸虽然令人生厌,但也好过在小小的马车内跟大魔头元君离探讨洞房的问题!
只是,不等涟漪的手碰触车帘,身侧人影一闪,下一刻,她单薄纤细的身子竟是被元君离大力的捞进了怀里。
墨色双瞳逼近她清亮瞳仁,她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滞了一般,屏息静气的看着突然将她困在怀中的元君离!他有力的长臂箍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身,绝世无双的面容近在咫尺,只消稍稍靠近一点,就能……吻上她的脸!
这一刻……涟漪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就连夏罂绕到了车前,她都没有任何察觉。
鼻对鼻,眸对眸,强势的元君离再次逼近涟漪面颊,几乎是要贴上她的面颊,也因为这番贴近,他隐隐的觉察到她的脸色近看之下……有些地方不太对劲!这张脸……似乎动过手脚!
这看似无懈可击的易容术……却如何能逃得过元君离的眼睛!
“你、到、底、是、谁?”冷骇无情的声音沉沉响起,冰冷的气息无情的打在落霜面颊上,她眸色一紧,在元君离这般紧逼之下,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了对自己脸上这人皮面具的怀疑……
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
这个男人深不可测……如果被他有所怀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查出真相!
涟漪心一横,在元君离冷酷眼神中,扭头对着马车外轻声开口,“夏将军!别来无恙!涟漪刚刚还跟王爷提到您。”
自然清爽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样,但此刻马车内的境况又有谁能猜到?
涟漪身子靠在马车一侧,腰身被元君离手臂紧紧箍住,他另一只手撑在她面颊的一侧,距离她不过一公分的距离!彼此之间,那呼吸……早就相溶在一起了。
因着涟漪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元君离本是怀疑试探的神情,在下一刻莫名染了恼怒之色,那冰寒透骨的眼神任谁看了都会有种如坠寒潭的感觉!
这个女人……竟然想到叫来别的男人当她脱身的帮手?她以为这么容易就在他面前蒙混过关吗?
此刻,就连车外的铁手都觉察到……这一次,王爷真的生气了!
可是,让平王大人更生气的还在后面!
马车外,夏罂轻轻打开手中折扇,顺势就要撩起马车的车帘一看究竟。可元君离不开口,铁手自然是尽忠职守的守在那里,不许任何人接近。
夏罂唇角漾开一丝优雅却又迷熏的笑容,冲着车内涟漪深情开口,“涟漪美人,跟本将军怎还如此见外,难道本将军还不清楚你与平王的一年之约吗?”
一贯是安守本分的夏罂,这一次,却是冲着涟漪说出如此暧昧不明的话,一声美人,叫的元君离眼底顿时充斥无边血色。
涟漪紧盯车帘外夏罂模糊的身影,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又是一年之约?夏罂这暧昧的语气……难道以前的自己,真的跟夏罂有什么?否则,刚才那一眼悸动的感觉从何而来?
可“她”喜欢的不是安子潇吗?
正在此时,涟漪身侧人影一闪,本是将她紧紧箍在怀里的元君离突然松开手臂,下一刻迅速起身,冷着脸一言不发的走出马车,只留给涟漪一个疏冷寒彻的背影。
那车帘更是被他以最快的速度放下,涟漪想要看一眼夏罂此刻的表情都没有办法。而背对着涟漪的平王大人,缓缓垂下眸子,任谁都看不到他此刻眼底燃烧的愤怒火焰!
马车外的气氛,比之车内更加凝滞。
马车外,元君离背影高大萧寒,与夏罂的一眼对视,他的如冰寒彻,夏罂的表面看是温和无害的纯净,只那瞳仁深处隐藏的暴戾强势,多年前已被元君离看穿。
夏罂绝非泛泛之辈,他的真正背景绝非夏镇卞的副将这般单纯。
否则,如夏罂,又如何能知道那一年之约的事情!
刚刚,元君离故意提到皇后说的圆房之事,而涟漪竟是……没有提任何关于一年之约的话!难道夏镇卞在当初并没有告诉她一年之约的事情,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个女人……
想到这一点,平王大人的心倏忽一松……似乎也不希望涟漪知晓这婚约背后的真相。
至于夏罂……他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在夏涟漪面前提到这件事情!
“铁手,送王妃回去。”
元君离终究是没有破例,现在还不是让夏涟漪住进别院的时候。
元君离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让涟漪老实的呆在马车上。涟漪只当是自己刚才泼了安子柔一脸的酒惹怒了元君离,元君离才会突然生气甩手走人。不过,这也好过跟这位爷呆在马车里面!
刚才……好险!
如果不是夏罂和安子潇出现在外面,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是不是就被元君离发现了?
车内,涟漪轻蹙眉头,马车缓缓压过平整的地面,车外,元君离翻身上马,一骑绝尘,除了与夏罂的一眼对视,不曾开口对夏罂和安子潇说过一个字!世人皆知,平王大人惜字如金,一向是高高在上不苟言笑!能让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少之又少!
而最震惊的莫过于安子潇,他看着缓缓开动的马车,脸上漫过满满的不甘和嫉妒!
这夏涟漪昔日不是对他死缠烂打痴心一片吗?怎么这么快就上了元君离的马车?虽说她夏涟漪是元君离的王妃,但依元君离的作风,他娶妃或是纳妾,不过都是摆设……何曾真正在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