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娘娘,奴婢去过龙辰殿了,今日皇上因为事情耽误了,所以下午没能来娘娘这里,并非去了其它宫里。”上一回柔妃找了个由头向玉心宫要了她,吴琳菲被玉太妃给了芙蓉宫,已经在柳若思跟前当了小半个月的差了。
“那有没有打听到皇上是为了什么事耽误了?”皇上答应她下午来陪她的,从来没有对她失过约,今天连个话儿也没有差人来传,是什么军国大事让皇上不能赴约?就算身在后宫,也有后宫女子不得干政的训戒,但心里还是得知晓政治局势的,否则就只能做个平凡的花瓶,这后宫之中多的就是花瓶,一但色衰爱驰,下半生就没什么指望了。生下皇子和掌握政局是登上凤位的重要条件,缺一不可。
“回娘娘,奴婢打听到了,是为了娘娘的-姐夫。”来芙蓉宫之前,玉太妃曾单独召见过她“李将军十万火急的进宫面圣,请皇上派御医去将军府施救,李家三公子身中无名剧毒,生死未明。”她将姐夫二字顿了一下,接着道出了全部实情。
“中毒?”那她的弱水姐姐呢?岂不是要跟着倒霉?若是死了,她就成了寡妇。活该!她的嘴角不自觉的浮上一抹浅笑。“那有救吗?”
“回娘娘,御医还未回宫,等明日一早奴婢再去探听,应该就会有结果了。”她压低了声音微微倾了身子靠向柳若思“奴婢已经托人代话给姑姑,相信过两日会有更详尽的消息。”
柳若思轻挑眼角扫了扫身后侧的吴琳菲“你做得很好,本宫会好好赏你的。”这个小丫头确实很能够体察主子的心意,可是这样的七窍玲珑心也不得不让用她的人日夜小心提防,不敢把全部的筹码都压在她身上,万一她为他人所利用来对付自己,那带来的将是灭顶之灾,何况,她知道的太多了。
“奴婢谢娘娘恩典!”吴琳菲谢恩完毕退出了寝殿,玉太妃的话在她耳边久久萦绕。
等弱水与红珠到了后厨,正是晚饭时分,各院的晚饭都已经做好了,十几名小丫头正在进进出出的将菜装入食盒。她被红珠的搀着站在后厨院子里的一个角落,看着各个院的人来人往,她想先观察一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可疑的人。平时,都是碧落和小鱼两个人来后厨的,现在碧落还被关在柴房之中,她只看见小鱼一个人进了后厨,拿了一个托盘,上面只放了一碗清粥。大概是因为李慕风仍处在昏迷之中,给风吟院做的吃食中只有一份清粥,而李慕风还未必能吃得进。各院的丫头们走得差不多了,她才从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来,踏进了后厨。
厨房四四方方,一眼望尽,虽然不小,但里面食材堆积,锅炉灶台好几个,站进去几个人也觉得拥挤,里面有三个嬷嬷在收抬灶台。
她在后厨里站了一小会儿,才有一个嬷嬷发现了她。
“您是?”一个拿抹布抹完了灶台要去清洗的嬷嬷回身看到了站在后厨内的弱水和红珠。
“这是三少奶奶。”红珠作答完毕,紧了紧挽着弱水的胳膊。
“三少奶奶?您,有什么需要,叫丫头们来吩咐一声即可,这里拥挤,小心鲁莽的丫头撞了您。”其它两个嬷嬷也放下手中的活,站直了身子,低头行礼。
“不碍事,我就是过来问问昨天三少爷的吃食,你们哪位是做风吟院里吃食的嬷嬷?”她有些问题要问清楚,站在她左前方的一位瘦瘦的妇人上前向她回话。
“回三少奶奶,每个院的吃食都不是固定的人做的,是看菜做的,可巧,昨天风吟院的吃食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您有什么事就问吧。”听说三少奶奶被关进了刑室,怎么突然跑到后厨来了?
“昨天都做的什么菜式给我的院?”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看人确实不能只看表面,这个嬷嬷看起来面相并不让人生厌,却不知是否能应了另一句话,相由心生。
“回三少奶奶,昨天少爷就吩咐做了两道菜,糖醋里脊和芝麻桂鱼,这两道菜都是奴婢的拿手菜,所以就由我一个人掌勺了。”说也奇怪,一般都会做六个菜一个汤的,偏偏昨天小鱼来告诉她只做这两道菜。
弱水听了,用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他只让人做了她爱吃的两道菜,可她却没有领他的情,如果她吃了,也许她可以陪他一起受苦,就不会自己一个人看着他受苦,被人冤枉栽脏受折磨了。
“小姐,姑爷昨天确实只吩咐了这两道菜,都是您爱吃的。可您说不想吃,姑爷也只吃了几筷子。”看着小姐心如刀割的样子,她也替小姐伤心,看她和姑爷两个人整天斗气,其实她和碧落知道,小姐和姑爷感情好着呢,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如果昨天她不和他怄气,去把菜都吃了,不给他留一丁点儿,那他就不会中毒了。她这样一想,莫非?下毒的人其实是要毒死她?李慕风对菜式的喜好,后厨的人应该是很清楚的,毕竟不是刚来的新厨子。结果,昨天她闹情绪根本一口也没有吃那两道菜。她脊背发凉,李慕风虽不是喝了她的药中的毒,却是因她中的毒。她自问,没有害过人,这段日子以来多数都是呆在风吟院里和府里的人没有什么来往,没有结怨结仇也记不起有得罪过谁。这府里要说,不待见她的就是她婆婆,那府外,看她不顺眼的也只有紫萝公主一个。是这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吗?还是两个人合谋?
后厨不是固定人来做吃食的,那就是什么菜拿手,就什么人来做。也就意味着,风吟院每天的菜,都是由后厨的人轮流做的,或者同一餐饭,出自不同的人之手。要在这几个人中找出谁是下毒之人,真是要大费一番周折,好在昨天的晚饭只是由这个秦嬷嬷经手的,查她一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