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洁举起团扇掩着嘴,笑道:“大表嫂,什么事?这么难以启齿吗?”
程心妍一咬牙,道:“洁妹妹,那我说话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有话就直说了。”
“好,大表嫂,你说。”
“洁妹妹,江恺他和小予儿,也就是苏姑娘,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大表嫂,我知道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不过长康一直把小予儿当妹妹。”
“这是江恺他告诉你的?”
李洁点点头,“长康说小予儿还没长大,就跟小孩子似的,爱胡闹,叫我不要在意她。”
照李洁的说法,苏予和江恺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她和江恺才是郎情妾意,两情相悦?
“你们在端午节后,还见过面?”程心妍小心地问道。
李洁含笑点点头,娇滴滴地道:“我们见过十次面了。”
今天是六月二十二,距离端午节,有五十来天,也就是说他们五天见一次面,这在现代不算什么,可在古代,很频繁了,貌似程心如和原牧白以前也没这么频繁的见过面。
“姑母知道吗?”程心妍试探地问道。
李洁抬眸盯着程心妍,“大表嫂,你刚才答应我不说出去的,你可不许说话不算数。”
“我说话算数,我不说出去的。但是,洁妹妹,我觉得你还是把这件事告诉姑母为好。”
“大表嫂,你放心,我会告诉娘的。”李洁抿唇笑,“我还要娘发贴子请他来观礼呢!”
“哦,那就行了。”程心妍稍觉放心。在古代,一对男女常常在成亲当天才见面,什么两情相悦,什么情意相投,那都是空话,毕竟一见钟情发生的机率比较低。李洁和江恺能在成亲之前有感情,那成亲之后,夫妻应该会琴瑟和鸣,能有一个美满的婚姻生活。
酉时,原牧白派人回来告知,他有应酬,要晚些回来。昨天是假的,今天来真的了。而原牧白要应酬的人不是别人,江恺和路纾。
宋代书院教学与后世不同,多以自学为主,遇到疑惑之处,再请先生讲解,又或者与同窗探讨。为了方面请教和探讨,这些学子才会住在书院里,他们平日里除了看些先生规定的文章书本,还要写诗词文章让人点评。清音书院里三不五时会举办谈经论道,赋诗作词的聚会,苏濂等名士大儒,也会在旁指点各人的优点和不足之处。而这天恰好又有这样的聚会,原牧白上回交的史论,写的虽然不好,但也有可取之处,苏濂就派人将他也叫了过去参加。苏濂看重原牧白的另一个原因,是原牧白把诗词是程心妍写的事合盘托出,让苏濂觉得他很诚实,学识可以慢慢累积,可人品败坏,就教无可教了。
路纾早就和江恺约好晚上去临安城有名的一画楼饮酒作乐,江恺和李洁有了私情,岂有不与原牧白这位大表哥交好之理?就将他也拽了去。
原牧白听说饮酒,连忙拒绝,“我不去,我家娘子不准我喝酒。”
路纾和江恺一愕,没想到这么高高大大的原牧白惧妻如虎,道:“你娘子又没跟在你身边,喝点酒没关系。”
“不行,娘子要是闻到我身上有酒味,她会生气的。”原牧白依旧拒绝,“两位兄台自去饮酒,我回家陪娘子。”
路纾是爱闹之人,使了个眼色给江恺,两人上前一人架住原牧白一只胳膊。路纾笑道:“原兄,你既然要以文入仕,今日就必须去见见那两个人。”
“见哪两个人?”原牧白一挥胳膊,就挣脱了两人的手。
“原兄,你会武功?”路纾惊喜地问道。
“会些拳脚功夫。”原牧白道。
“你是上盘功夫好些,还是下盘功夫好些?”路纾问道。
“我学的长拳和弹脚。”
“好,原兄,下次蹴鞠就算你一份。”路纾拍了拍原牧白的肩膀,“长康,我们书院又多了一员猛将,一定打得南屏书院那些嚣张小子落花流水。”
“既然如此,过几天我们约他们踢一场。”江恺血气方刚,一听这话,立刻同意了。
“怎么样原兄?”路纾问道。
“好,到时候你们叫上我。”宋朝蹴鞠盛行,原牧白没在店铺帮忙前,也常跟人去蹴鞠,路纾相邀,那是不会推辞的,满口答应。
路纾见他爽快,十分开心,道:“那就这么说定了,现在我们去一画楼饮酒作乐去。”
“饮酒我不去。”原牧白立场很坚定。
“那原兄就以茶代酒好了。”江恺力邀原牧白同行,“原兄,这两个人必须要见的。”
路纾不等原牧白再次拒绝,道:“喝茶,你娘子不会生气。”
原牧白佩服两人的才学,也愿意与两人结交,挠了挠头道:“好,那我以茶代酒。”
三人往临安城有名的花街走去,来到花街,放眼过去,灯火通明,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成群结队站在楼上和楼下,见有男子经过,就齐声娇嗲招呼,楼下女子甚至会过来拉拉扯扯,柔软的身子靠来靠去,迷惑着来寻欢的男子。
“我要回去了。”原牧白从小被老太太管的严,这些烟花之地从未涉足,见这架势,就想离开。
“原兄,来都来了,为何要走?”路纾笑问道。
“这里青楼,我家娘子知道会生气的。”原牧白虽然老实,但也知道没有一个做娘子的会喜欢相公进出青楼。
“原兄,我们不是去那些肖魂窟,我们只是去些雅致点的地方喝酒谈天而已,学友相邀,并非狎妓。你这样告诉你娘子,她不会生气的。”江恺告诉原牧白该如何向程心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