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有价玉无价,更何况这尊观音又有这样的好喻意,生生地压了大太太一头。气得大太太在一旁咬牙切齿。
接着给原牧白的三叔原致堂、三婶郑五娘敬了茶。郑五娘很年轻,才二十八九岁样子,容貌娇媚,笑容可掬,出手更是阔绰,送给程心妍的见面礼是一套祖母绿头面,这价格可要比大太太送的金钗贵重了许多。
大太太的脸色愈加的不好看起来。
给长辈们敬了茶,轮到平辈之间见礼。
程心妍将一杯茶递到原牧白同父异母的弟弟原牧青面前,微微屈了屈膝,“二弟请用茶。”
“多谢大嫂!”原牧青咧开嘴笑,手在接过茶杯时,似有意又似无意地碰了碰程心妍的手指。
程心妍猛的缩回手,看向他的眼里露出鄙夷之色,微微偏头,看到坐在最后一个位置上的少妇厌恶地看着原牧青,心念微转,难道原牧青也调戏过她?她是谁?
“大少奶奶,这位是三姑娘!”罗嬷嬷将程心妍领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面前。少女的容貌与大太太有八分相似,鹅蛋脸,身形圆润,正是原牧青的同胞妹妹原牧红。
“三妹请用茶!”
原牧红起身,屈膝行了一礼,接过茶,语气淡淡地道:“谢谢大嫂!”
程心妍又与表兄李源,表嫂董筱瑶,表妹李洁互相见了礼,而对原牧青露出厌恶表情的正是表嫂董筱瑶。
原牧白的两位堂弟原牧蓝和原牧橙,一个十岁,一个八岁,长得虎头虎脑地,起身规规矩矩地喊了声大嫂。
“牧白,心妍,我跟你爹商量过了,这特事特办,就不必等到成亲三日后再回门了,今儿我和你爹就陪你们一起过去,见见亲家太太。”原老太太把她和原致亭商量的好决定说了出来。虽说将错就错成了亲,可这女婿换了人,怎么着也该去跟程二太太打声招呼,而且晚去不如早去。
“是,奶奶。”原牧白听话地应道。
“心妍没有意见,一切都听奶奶的吩咐。”程心妍没有异议。
出了原家大门,就看着四抬轿子后面跟着三辆拉着礼物的马车。程心妍愣了一下,她本以为原家不会就这样吃哑巴亏,就算让她进了门,也会去找程三太太麻烦,却没想到原家不是去问罪,而是去送礼!
四人上了轿子,一路抬到了程家门外。原家的下人上前敲开了门,“原家的老太太,大老爷带大少爷,大少奶奶过府拜会。”
程家的门子呆住了,原家的大少奶奶可不就是程家的二姑娘,这昨儿才出嫁,今天就回门,这唱得是那一出呀?
“你发什么呆,还不快去通报!”原家的下人推了一下门子。门子回过神来,转身就往正房跑。
程心妍从轿子里走出来,对燕草道:“燕草,你去把我娘请到正厅来。”
“是。”燕草转身就去寻程二太太。
程理正准备出门去铺子,一听原家人来了,愣住了,原家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不会是心如刚成亲就闹别扭,吵着回娘家?要真是这样,他就打死这个不懂事的丫头。
程三太太神色慌张,虽然她知道盖头一掀,原家就会发现新娘换人,但是既然昨夜原家没闹腾出来,今天早上应该就没事了,为什么还会过来呢?难道心妍那丫头抵死不从,象她娘一样倔?
夫妻俩各怀心思,往正厅走去。一进门,程理拱手打招呼,“亲家老太太,亲家……”
“程三爷,这个称呼错了。”原致亭打断他的话。
“亲家说笑了,这称呼怎么会错,小女……”程理目光一转,看到站在原牧白身边的少妇不是女儿程心如而是侄女程心妍,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妍儿?怎么是你?”
程心妍扯了扯嘴角,道:“是呀,我也很奇怪,怎么会是我?”
“这是怎么回事?”程理不明白那里出差错,怎么嫁到王家的侄女随原家的人过来了?
“怎么回事?”原致亭看着跟在程理身后进来,神色慌张,目光躲闪的程三太太,嘲讽笑了笑,“你问问尊夫人就知道了。”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程理转身问道。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程三太太色厉内荏,说话结结巴巴。
“你不知道?妍儿和如儿的亲事是你一手操办的,你不知道,谁知道?”十几年的夫妻,程理一眼就看穿程三太太在说谎,厉声问道。
程三太太还没答话,门口传来程二太太的责问声,“弟妹,你怎么可以这么做?”程二太太在燕草和素云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一脸的愤怒,走到程三太太面前,“这门亲事,是妍儿的父亲早就为她定下来的,你这么做,跟强盗有什么分别?”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同样都是程家的姑娘,凭什么你女儿嫁得比我女儿好,我不愿意,我就要这么做,怎么样?”程心如已进了王家门,程心妍也是妇人打扮,事成定局,无法更改,程三太太有恃无恐,不但不觉所作所为不对,反而蛮横不讲理起来。
程二太太这一生中从未高声与人说过话,更没有口出恶言过,被程三太太的无赖言行气得全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瞪着她直喘粗气。
程心妍怕程二太太会气得爆血管,上前小声地安抚她。程理也被气怒火攻心,挥手用力地给了程三太太一耳光。
“你打我?程老三,你凭什么打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程家,还不都是为了心如。原家只是个商户,怎么配得上我的心如?王家少爷他才高八斗,他一定会高中状元,出仕为官,到时候心如就是官太太,比嫁给一个白丁小子强多了!”程三太太瞪着程理,为他不理解她的苦心,而气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