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太太脸色巨变,她故意纵容原牧青出去花天酒地的事,就连原致轩都瞒着,却没想到原致亭会知道。
原致亭没有解释他是如何查出此事的,跪在了老太太面前,“娘,您恨明慧,让二妹妹跟她作对,我可以不管,但是您不能这样毁掉牧青,牧青他也是您的孙子。”
老太太抿唇不语,苍老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悲痛,牧青是她的孙子,她何尝愿意毁掉他,可是如果不毁掉他,那他就有能力和牧白相争,就可以独撑门户,就不必依附牧白而活,而那个女人就会独占原家的祖业。
“娘!”原致亭哀求地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闭上眼睛,良久,睁开眼睛看着跪在面前,两鬓已有白发的儿子,沉默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没有人知道老太太和原致亭在屋内说的这番话,离开耦荷园的众人各自回到饭中,让各自婢女去厨房传饭。
用过晚饭后,程心妍去园子散步,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在园子里传了几圈,就慢慢踱回房里。趁着原牧白去沐浴的空档,程心妍把王嬷嬷单独叫内室,让她去查大太太和原致轩之间的恩怨。
“姑娘放心,老奴一定会尽快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的。”王嬷嬷信心十足。
程心妍耸耸眉端,坏坏的笑,她绝对相信王嬷嬷能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的。从古到今,说八卦,听八卦是大部分女人的爱好。
等王嬷嬷出去,程心妍慢慢地从内室踱到外室,看看时辰香,掐指换算了一会,还早,就走到堆在帐册的桌边,随手拿起一本,翻开一看,诧异地眨了眨眼睛,仔细再看。
帐本上写着天禧二年,庚辰年,戊寅月,丁巳日。可现在是天禧二十年,也就是说,这本是十年前的帐册。
程心妍翻了翻那一叠帐册的日期,最近的也是五年前,了然一笑,大太太不想交权,可又不敢违抗老太太的意思,所以就拿这些旧帐册来搪塞她,应付老太太。还好,她无意管家,要不然,两对婆媳斗法,再加上姑嫂相争,这个家可就六国大封相了。
陈年旧帐不用看,程心妍叫燕草她们进来伺候她洗漱更衣,上床休息。
睡到半夜,程心妍再次被原牧白给吵醒。这一次不是原牧白睡着了把书推到地上,而是他不停的进进出出,弄出一些响声,吵醒了程心妍。
程心妍躺在床上忍受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从床上跳下来,冲到外室,火冒三丈问道:“原牧白,你进进出出的在搞什么?”
原牧白被吓了一跳,“娘……娘子,你醒了!”
“废话,你弄出这么大的响声,我能不醒吗?”程心妍怒道。
“娘子,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不会再弄出声音来吵醒你了,你进去继续睡觉。”原牧白陪笑道。
“我会继续进去睡觉的,不过,在我进去之前,我要知道你不在这里认认真真的看书,你走来走去做什么?”程心妍怒火未消。
“娘子。”原牧白一脸委屈,“喝浓茶是没什么睡意了,可是喝多了,就想……人有三急,娘子。”
有进有出,是正常循环,不能强迫他只进不出那么不人道,程心妍强行把怨气给咽下去,道:“那……算了,你继续吧!”
“娘子,我想问一下,除了喝浓茶,还有没有其实的法子?”原牧白觉得这么来来回回的跑,耽误看书。
程心妍想了想,道:“悬梁刺股,你应该听过,你不想喝浓茶,那就悬梁刺股好了。”
“悬梁?”原牧白有些犹豫,抬头看看房梁,“娘子,太高了,腰带没这么长,明天我去买匹布回来才行。”
程心妍也抬头看了看房梁,的确是高了点,“不能悬梁,那就刺股吧!不过,你不要刺得太重,弄伤了,很痛,还要看大夫。”
“我知道的,娘子,你去睡觉,我不会再吵到你了。”原牧白笑道。
程心妍进去继续睡觉,迷迷糊糊刚要睡着,一声惨叫,吓得她瞬间清醒,跳下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冲了出去,看到原牧白抱着大腿,地上还有丢着一把尖锐的锥子,“你……”
“娘子。”原牧白抬头看着程心妍,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刺股好痛。”
程心妍看到原牧白浅蓝色中裤上斑斑点点的血渍,呆了一下,这男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劲去刺啊?扯了扯嘴角,道:“我拿药给你。”
原牧白接过瓷瓶,见程心妍站在那里没动,脸一红,结结巴巴地道:“娘子,你先进去,我自己擦。”
程心妍一怔,目光扫过原牧白受伤的部位,哑然失笑,原来这个黑小子害羞了,打了个呵欠,转身往内室走,边走边道:“时候不早了,你擦了药就睡觉,这些书明晚再看。”
一个晚上就闹了两回,再弄下去,今晚就不用睡了。
“我知道了,娘子。”原牧白擦了药,听话的铺好被褥睡觉。
两人相安无事,一觉到天明。
早上起来,程心妍发现燕草几个人眉来眼去的,“喂,你们几个一大早,古古怪怪的,在搞什么名堂?”
“没有,没有啊!”几个人齐声否认装无辜。
和元春初秋相处没几天,程心妍对她们不是很了解,可燕草绿枝呆在她身边已经有一年了,一看她们这样,就知道没说实话,嘿嘿干笑两声,道:“你们不用骗我了,肯定有事,绿枝,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