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老太太看着两人回来,笑得合不拢嘴,留两人和她一起吃午饭。用罢午饭,老太太要午睡,程心妍和原牧白返回晨晖园,半道上遇到穿着一身大红绣团花衣裳的原牧青。
“大哥,大嫂,你们回来了。”原牧青冲两人点了点头,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二弟,你这是要去哪里?”原牧白扬声问道。
原牧青似乎很急,没有回答,一阵风似的消失在花丛中。
“二弟……”原牧白喊不住原牧青,扭头问身边的人,“娘子,你说二弟这么心急赶着去哪里?”
对于原牧青的事,程心妍是懒得管,也不屑管,更不想回答原牧白的问题,掩唇打了个呵欠。一回到晨晖园,就飞快的爬上床睡觉。
原牧白则带着人把从程家搬来的藏书放好,又去请教了一下李源,拿了几本适合他现在看的书放在房里,准备挑灯夜读书。
晚饭过后,程心妍因为吃的太多,在院子里转圈圈消食,晨晖园挺大的,种了很多花花草草,在晚风中摇曳生姿,转一个圈,大约要一刻钟。转了五圈后,程心妍走出一身汗,打发绿枝去准备热水,沐浴更衣,一身清爽,上床睡觉。
窗外夜色浓浓,四周静悄悄的。
睡到半夜,一声巨响,把程心妍从睡梦中惊醒,这是什么情况?倒吸一口冷气,屋里进贼了!程心妍被吓得彻底清醒过来,抱着锦被,缩成一团,透着帐幔往外看,屋内没什么光亮,看不真切。胆颤心惊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听外面没有什么声响,小心地撩开帐幔,探出脑袋,屋里很安静。地上没有被褥,原牧白呢?这深更半夜的他不睡觉,去哪里了?眯了眯眼,屏风那边怎么还透着光亮?这贼不会这么大胆到偷东西还点灯吧?想了想,这个可能性不大,壮着胆子穿鞋下床,绕过屏风,看着那个蹲在地上捡书的黑小子,怒火中烧,不悦地问道:“原牧白,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搞什么名堂?”
原牧白抬头,笑问道:“娘子,你怎么起来了?”
“你弄出那么大动静来,就是死人也被你吵醒了。”程心妍瞪了他一眼,刚才还以为屋子里进贼,差点没吓死。
“对不起,娘子,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在看书,可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一不小心把书给推到桌下去了,才会弄出响声来的。娘子,你去睡觉,我保证不会有第二次了。”原牧白满怀歉意地道。
程心妍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准备回床上去睡觉。
“娘子!”程心妍刚走到屏风边,原牧白在后面喊道。
程心妍回头,“干嘛?”
“娘子,你知不知道用什么法子驱散睡意?”原牧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染上两团红晕,只是太黑,不太看得出来,“我不想一会看着看着又睡着了。”
程心妍皱眉,瞄了眼时辰香盘,已经子时一刻,“你在看什么书,非要今天晚上看完,明天再看不行吗?”
“这些都是岳父留给我的书。”
程心妍一直以为原牧白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哄程二太太高兴的,现在见他付之于行动,吃了一惊,“你、你不会真的打算去参加县试吧?”
“当然是真的,我答应岳母要去参加县试的,就一定会参加,原家的人言出必行。”原牧白表情严肃认真,语气坚定。
为人言而有信是正确的,程心妍赞同地点了点头,“好吧,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用这样心急,离县试还有一年多,犯不着熬夜看书,白天有的是时间。”
“白天我要跟爹去铺子。”原牧白把地上的书全捡起来放在桌上,对着程心妍咧开嘴笑,“岳父留了很多书,我要全部看完,找出不明白的地方,再去找妹夫请教。”
有这个决心是很好啦,可是实现起来很困难,那可是十几箱子书呀,用了两辆马车才拉回原家,只靠晚上这点时间,看不看得完还很难说,要背熟,找出不懂的问题,只怕更难,程心妍对原牧白的“雄心壮志”报以苦笑。
“娘子,我知道我是有些自不量力,但是我会努力的,我可以从戌时未看书一看到丑时初再休息。”原牧白误会程心妍笑的意思了,有点受伤地表明决心。
“那个,我不是……算了,你想要驱散睡意可以喝浓茶。”在现代,程心妍用喝浓茶和咖啡来抵抗睡意,只不过咖啡这个时候还没传到中国来,还在它的原产地埃塞俄比亚窝着发芽结果。
“我知道了,谢谢娘子。”原牧白开心地咧开嘴笑,“娘子,你去睡觉,我去泡茶。”
程心妍看着堆在桌上的书,呶着嘴轻轻一吹,垂在额头上的碎发随风飘起,不去管那个找热水泡茶的男人,转身上床继续睡觉。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云淡风清,廊边数枝红杏悄然绽放,淡淡的花香随风潜入屋内。
程心妍起来后,没看到原牧白,诧异地问一旁伺候她的元春,“元春,大少爷呢?”
“回大少奶奶的话,大少爷和大老爷去店里开铺去了。”元春一边把温热的帕子递给程心妍,一边禀报道。
程心妍想起昨天晚上,原牧白是说过要去铺子,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梳洗好,换上衣裳,程心妍领着燕草和初秋去给原大太太请安。原大太太不在房里,已经去原老太太请安。程心妍忙又赶去老太太房里,老太太一看到她,那是欢喜的不得了,笑眯眯地招手让她坐到身边,吩咐婢女上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