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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救命

房间的黑暗像是在几条光柱透入房间时骤然紧缩,压抑的空气立即让人觉得胸闷。

“哈。”安格斯立即意识到不好,一掌推开小昌,身体一个翻滚到了墙角,手指触摸向了额心。

被那个禁锢术封印的房间的窗户像是有什么厚实的透明物体挡住,安格斯看了一眼,转头看向了门口。

“嘎吱。”伴随着七宫茶的香味,门被一双纤手推开,外面照射而来的光将女子的影子投影到了站在窗户旁边的安个斯的脚边,随着筱玉的高挑身形出现在眼中,那种香味也在房间弥漫,充塞。

小昌不停的向床铺位置蜷缩,看着筱玉垂着的双手,程亮的长指甲透着一股子阴寒,他的身后还能见到一个男子的半边侧脸。

在门推开的刹那,安格斯感觉自己的胸部像是遭受到了重物的重击,心脏急剧收缩。

看着站在那里的筱玉,犹如深夜自地狱而来的一只白幽灵。安格斯身体紧贴着墙壁,弯曲着手指像是想要将身后的平面抓稳,随着她的逼近,安格斯手里将额心取下的血滴轻托在指尖,在黑暗的角落血滴泛发出了暗红色的光芒,浓烈的腥味与扑面而来的七宫茶的香味缠绕,排挤。

“筱玉,这就是你款待客人的方式?”安格斯看着进来的女子的气势问道,此时与她对视,这个高挑女人站着俯视的眼神,让安格斯体会到了一种境界上的遥远,紧靠着墙壁,安格斯感觉自己的身体正缓慢的变得僵硬。

外面透进来的光芒将筱玉的胸脯勾勒得更加挺拔。

“不要用你,请叫我雪大人,款待客人只是为了获得更丰厚的收获,而你从现在开始可以做我忠诚的奴仆。”筱玉说道,此时她表情冷漠,不像白天与她喝茶时那样和颜悦色。

“我是不会被收服的,所以请你依然让我叫你的名字,筱玉。”安格斯说道,安格斯在黑暗角落黑白相间的眼睛,透着不屈,暗含着他生来就有的倔强。

“不错的孩子,但是请你看清你的处境。”筱玉说道,看着安格斯手里的血滴,从中她感觉到了一股诡秘的危险。

“我一无所有,我绝对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奴仆。”安格斯说道,此时他感觉身体中的血液正在凝结,一股刺痛沿着经脉透入了他的大脑,如果此时安格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可以见到血液正在变成一些晶粒状的尖锐的颗粒物,流动中摩擦着血管。

“你在慈逸府邸是什么身份,你背后的师父是什么人。”筱玉缓步靠近安格斯,冷冷的问道,她不想在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纠缠多久,转换话题开始发问,显然这是她更想知道的信息。

一张纸质物品从窗前飞过,在房间看去,房间像是在这个禁锢术下完全与外界隔绝,听不见一点风声。

掉落在地上的飞天咒卷轴的光芒正在暗淡下去。

“我和他只是慈逸府邸的仆人,因为忍受不住他们残酷的奴役,今天才逃脱出来,本以为得到了你的搭救,没想到你与他们是一丘之貉。”安格斯盯着筱玉的眼睛,说道。

说着安格斯的眼神落在了小昌身上,看着蜷缩在床边瑟瑟发抖的他,开始后悔当时不应该让他带自己出来,不仅自己陷入了绝境,还连累了同伴。

“我的巫术禁锢只持续一个小时,这段时间过后你将变成一个人形标本。”筱玉说道,弯身用手的虎口捏住安格斯的下巴,拇指的指甲刮着上面的肌肤,一缕白灰从上面飘落。

看着筱玉靠近,安格斯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太听使唤,已经变得非常不灵活,他知道继续反抗只会死得更快,这个禁锢术不仅封印了房间,还将他一同禁锢。

“看在你款待过我的份上,我可以将祭血咒丝毫不露的告诉你,而且身为初级巫师的你也没必要用这么厉害的巫术对付只是咒师的我。”安格斯说道,他从筱玉手指上嗅到了另一种异样的淡香,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筱玉转头伸手拿住了安格斯的手腕。

“这就是你的祭血咒?”筱玉问道,语气中透着她的轻蔑,两指拈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刮向了安格斯手指轻托的血液。

“你很看不起我这样实力低下的人吧?”看着筱玉,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很高傲。

薄刀触及血滴,一股巫灵力在安格斯的指尖缭绕而起,薄刀迅速被侵染成了血色,被血滴侵蚀,同化。

“很恐怖的咒术。”筱玉用不急不缓的语气说道,手指放开了最后将要侵蚀到的刀柄。

血液洒落在地上,一潭鲜血迅速扩散,刀柄从筱玉身前坠落地面,溅起几滴,加速了血液的扩展性侵蚀,地面很快便被血液浸透,出现了一个血色空洞,腥味完全占据了这个房间。

筱玉将安格斯拖到了门口。

外面的灯光照在脸上,安格斯感觉自己已经变得苍白,身体无处不在的刺痛感正在减少,这样的情况让安格斯感到自己的神经也在固化,身体功能正在停止运转。

“学会强大地巫术只是为了更好的在这个世界生存,真正恐怖的是学会了各种巫术的人。”安格斯说道,此时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已完全与身体脱离,只能任人摆弄。

若是此时从房间外面看去,一只从屋顶飞过的蝙蝠,在房屋的一尺高处静止,不掉落也不飞走。它在月色下没有毛的双翅,微微闪着银色光芒。

“请告诉我万咒卷的下落,我只给你苟延残喘两百次的时间。”筱玉说道,她的双唇因为饮茶一直都是显得湿润。

“你误会了,我只是学会了一个万咒卷上重要的咒术,没必要因为这个将我与万咒卷联系在一起。”躺在地上的安格斯只剩下了手指可以动,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说话时喉间越来越干涸。

“我现在不急着要,你先告诉我祭血咒,这样可以延缓你的生命,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奴仆自是另当别论。”筱玉说道,看着努力睁着眼睛的安格斯,那种眼神让她觉得,这个小家伙就算死了也要记着自己,要将那种仇恨一直记到无边地狱。

“如果你放了我,我可以帮你寻万咒卷,但不可以将我当成仆人。”安格斯的声音在逐渐沙哑中,变得犹似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不,你得先告诉我祭血咒,其它的还有时间考虑。”筱玉说道,站起身接过身旁小村递来的一杯茶水,细细品味。

小村虽然是个咒师,但他还没害过什么人,但见到年少的安格斯的境遇,让他心中非常愧疚,不过他想起了他每个月的两百个皇币,这些都是他用来养活他一家人的,自然不能因为不害人而弄得丢了工作,到时造成的一连串生活问题都不是他敢想的,因为很多人因为仁慈自己饿死了,所以此时他在筱玉面前表现的很好,看着地上的安格斯变得一脸的冷漠,甚至想他快点死去,以减少他心中的那一丝罪恶感。

“做过恶事的人会找到做那件事的因由,用来推脱自己的罪责。”小村身旁的那个咒师轻声说道,他看出了小村心里的一些想法,因为小村今天终于成了自己的同类。

看着半蹲在自己身边模糊的白色人影,此时安格斯听觉正在逐渐丧失,视力也正在下降,喉间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张了张嘴,想要说出的话也因这种疼痛的干涩咽了下去,不过他还是用他清醒的意识努力的让自己睁着眼睛,不让自己睡去。

“不被控制的人,只会得到这种下场,也许死去是他最好的归宿。”筱玉说道,看着安格斯渐渐冷却的身体,空气似是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变化,开始变得阴凉,她说完看向了蜷缩在一旁的小昌。

意识似是与眼前的一片惨白胶着,安格斯努力保持自己的意志,他知道如果筱玉突然改变心意,也许自己不会在这里死去,终于,安格斯睁着的眼睛似是出现了一丝妥协,随着疼痛消去,接踵而来的寒冷如汹涌的潮水席卷向了意识,安格斯努力想着各种事情,为在这濒临死亡的瞬间,争取出一分或是一秒的生命。

接下来安格斯隐隐见到那双玉手从自己眼前拂过,像是想要自己合眼,不过那双手连续做了几次那样的动作,安格斯依然双眼圆睁,瞪得蹲在一旁的筱玉也有些心受震动,像是害怕。

过了一会儿安格斯觉得自己眼前开始变黑,意识逐渐被身体传来的寒冷占据,慢慢冷却,宁静。

接下来安格斯见到天空泼洒下了一阵光雨,笼罩住了自己,一股温和的气息紧贴着肌肤向身体渗透,在暖和中阴冷像是从五官驱赶了出来,渐渐藏于经脉中的血晶开始消融,僵固的一切开始变得活跃,不出两瞬,身体的血液便似水流一样在血管涓涓流淌,脉搏恢复了跳动,寂静的房间隐隐能听见安格斯心脏有节奏的咚咚的跳动,接下来一股热流像是迎接外部的温暖,自小腹处升腾而起,遍布全身,生命快速复苏。

像是禁锢留下的后遗症,安格斯将双腿弯曲,用膝关节的力量支撑着身子笔直的站了起来。

“不错的仆人,还是个武者。”筱玉看着安格斯,此时她手上一个短杖晃出的黄色光芒正在慢慢收敛,目光跟着闪动。

扫视了一眼身前的几人,此时安格斯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凌厉,像是在地狱门口徘徊一次之后,整个人成长了不少。

“我说过,我可以帮你找到万咒卷,但是不可以对我进行奴役。”安格斯说道,眼神渐渐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声音还是显得稚嫩。

“没有实力就要懂得服从,而且我给了你第二次生命,无论如何请将你的祭血咒教会给你的主人,我优秀的奴仆。”筱玉严肃而又庄重的说道。

小昌肃穆的看着筱玉,他像是早于安格斯苏醒

“嘿嘿!小安格斯,你就答应我家大人吧,这可是非常有诚意的收受仆人才说出的话。”小村在一旁附和道。

“拿笔给我。”安格斯说道,看着小村,要不是被这个人骗来这里也不会有濒临死亡的境遇。

见安格斯驱使自己,小村也乐意接受,毕竟今后还要一起共事,而且自己也害他不惨,自然是听话的转身下楼去拿笔,而且看上去筱玉更重视这个孩子咒师,毕竟年少更容易成长,以后还有很大的潜力。

“优秀的仆人我会着意培养,所以你要放下比主人更高傲的姿态,虚心接受主人的任何教诲。”筱玉见安格斯的样子,透着一股子不服气,继续说道。

“是的,少雪大人。”安格斯知道这时候还是稍作妥协,这个女人能放过自己一次不可能放过第二次,自己只要稍微乖巧些今后还多的是机会翻身,所以终于开口第一次叫了别人一声大人,但听起来还是很生硬,不过安格斯为了保证自己的气息不暴露自己的想法而压低了声音。

这时安格斯又听见一阵急促的咚咚声响起,拿笔的小村跑上来说道:“筱玉大人,外面有慈逸府邸的人。”

“嗯?”筱玉转身看着小村,听到这突然到来的消息一惊。

就在这一瞬间的空当,安格斯迅速作出反应,四处看了一下,对着小昌一招手,对着窗户再次跳了过去。

“救命!”

两人几乎同时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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