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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困心劫

“昔日的秦玉,意气风发,胸有成竹,听闻师门有难,明知是困难重重,丝毫不曾畏惧便,接下重担,如今的秦玉,相去甚远!”天邪依旧是淡然,未有丝毫嘲讽之意。

“阁下激我亦无用,昔日的秦玉早已不在!”谈话之间,屋外早已是皓月当空,一日已过。

“上一刻冰湖之上的秦玉还在求生,此刻便就此放弃了?”

“论心机秦玉自觉不如腾蛇,论功力自是不用说,腾蛇都奈何不了冥渊,秦玉有能有何法?倒不如图一时清静,静候天数!”秦玉眼中尽是无可奈何,有心无力的模样。

天邪轻轻飘至秦玉的面前,静默不语,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却是如同腾蛇一般的几近黑夜的蓝,突然笑道:“腾蛇倒是好心误事了!”

秦玉未曾见过这般迷惑人的笑容,淡淡的馨香袭来,如蓝又如莲,秦玉呼吸一窒,顿时脑中一片空白,半天未曾反映过来天邪话中的意思。

“看我的时候别太专注,小心被迷惑!”天邪好心的提醒道,后退三尺浮于荷叶之上。

“为何会这样?”

“我原本也是没有灵魂的混沌之气,只因天地之间的欲念而生灵智,修而成形,这里又是你的心内,被自己的欲念蛊惑一点也不足为奇!”面对天邪的解释,秦玉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么说,我见到的明珠只是我自己所想出来的样子!”

“现在醒悟过来,为时未晚,你眼里的明珠跟别人眼里的明珠原本就不是一个样子,凡人总会被自己所塑造的假象所蒙蔽!难道你就未曾觉得明珠的模样十分熟悉么?”

原本秦玉并不觉得明珠模样有何熟悉,细细想想眉宇之间却有几分神似明月。秦家落难之时,自己与明月年纪尚小,数十年未曾蒙面,记忆早已模糊,如果说后来见到明月的样子,虽然与自己所想的样子并非一般,明珠却是自己心底想过无数边的明月模样。

“原来,鬼泣图中的镜花水月,竟然被到图外,哈哈!”秦玉突然觉得命运弄人何其可笑,世上原本没有明珠竟是自己想出来的。

“那腾蛇呢?又作何解释?”秦玉的疑问之中已经有了嘲讽的语气,显然原本平静的心又起了波澜,晴天之后,哗哗啦啦屋外开始大雨滂沱,打散了荷花,撕裂了莲叶,原本活泼欢腾的金鱼,有几只翻了肚皮浮在池面任凭沉浮。

“原本就是一物所生,任凭万般变化,他们在你眼中却是一样的。三千年一段往事,造就了今时今日,若是一切在三千年前被断绝,兴许,今日种种皆可避过!”天邪望向天际,似乎在回忆一段悠久的故事。

“三千年前到底发生过何事?”

“如果我可以给你一个改变你我一生的机会,你可还想安于此处?”

“改变你我一生的机会?”秦玉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动容,只是不同于昔日的执念负罪感,多了一丝坦然与希望。

“云剑门的琉璃灯不仅只是镇邪之用,更甚者,还是开启时间轮转的钥匙,透过琉璃灯可以达到,寂静之海,大海深处的时间轮转从来只朝一个方向旋转,就像时间总是只会朝前流逝,如果能让逆转,时间回到三千年,阻止那场浩劫,今日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而你秦玉的命运也将就此改变!”天邪提到时间轮转之时,总是含了三分不舍与七分落寂,秦玉心中莫名地闪过一丝心痛,一想到方才天邪提醒过的话,偏过头去。

“既然如此,以你之力,远胜于我,为何不去?还是与腾蛇一般,对于凡人生死可以淡漠如斯!”

天邪无奈笑道:“逆转轮转已经需要我耗尽所有,如何又有能力去改变注定要发生的事情?秦玉不必因为腾蛇而看清自己,毕竟他只是一抹人心幻影,要赢自己总是很难!”

“为何要选我?”

“人间有句话‘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方才冰室阁下的做法,足可见你能担当大任,必定不负所望。”

秦玉略一思,应到:“既然如此,秦玉愿担此重任,需要秦玉作何事才能离开这里?”

“秦玉你过来!”秦玉看着不知何时漂浮在池面上的天邪,先是愣住,继而十分不解:“阁下能够踏水无痕,浮于水面,在下可无这般修为!”

“这与修为无关,这是你的内心,你的天下,你就是这里的皇者,可以毫无限制地掌控一切,包括杀了我,没有什么做不到的!”方才还是温润如水的天邪,片刻间多了几分邪妄之气,秦玉皱了皱眉,似是十分不适,飞身上湖,却是左右摇摆,未能站稳身形。

“放松点,只要你想便可成事!”天邪伸出双手与秦玉掌心相对,化为冰室里那般混沌之气,融入秦玉掌心,消失不见。秦玉突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几欲昏倒,想要努力睁开双眼,却听见天邪如梦似幻一般地飘渺之音。

“别抗拒我!”秦玉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融入那片黑暗之中,周围的一场美好,立刻模糊起来。

滴答,滴滴答,水滴顺着倒挂的冰棍一滴一滴往下落,将底下滴出一个凹洞来。秦玉感到异常的寒冷,看着自己冻红的双手透着一丝温度。

“我不是鬼?”

“当然不是,我给你造的新身体可还满意?”秦玉一抬头便瞧见天邪扶着下巴一脸天真的看着自己。

“很好!多谢!”天邪忽而注意到秦玉身边的炽暮剑,顺手拿在手中把玩一会。

“这把剑稍有灵性,就作我暂时栖身之所甚好!”天邪将炽暮剑归还给刚刚站起身的秦玉,秦玉接剑的瞬间,天邪的身影扭曲成烟雾缠绕剑身,烟雾散去之后,炽暮剑剑身之上多了一条巨蛇缠绕的花纹。

“用剑劈开天顶自可出去!”空荡荡的冰室,回旋着这句话,秦玉依照天邪所言行事,天顶开出一条水道,御剑而行直冲而上。

叶恒等人,在冰湖之上想尽办法,也未曾能动其分毫,几乎就要放弃,转而向太平山一探究竟,谁知冰湖自己裂出一条缝隙,秦玉竟从中而出。

“徒儿有负师父厚望,私心偏重,还请师父原谅!”秦玉一回到湖面,便朝叶恒跪下,祈求叶恒的谅解。叶恒并无怪罪之意,捋了捋胡须笑道:

“私心孰能无有?为师当日让你独自一人下山寻找天邪,亦是私心作祟,望你能光复门楣,未曾想反被你沈师叔利用!人孰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望徒儿能紧记于心!”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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