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路灌木丛神,参天大树根粗叶茂,地势凹凸不平极利于掩藏埋伏。山贼老大头顶着两片巨大的芭蕉叶子,脚下的枯草堆里隐藏着一把九环大刀。卿九节站在镖队前头,四处张望,司徒楠一拍卿九节肩膀道:“哎,我说卿九节,用不着如此紧张吧,那些个山贼鼠辈岂能奈我何?”
“司徒,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前两波山贼好对付,这雁荡山并非别处,这雁荡山寇盘踞此处有上十年的历史,黑旋寨寨主逍客江湖排名也是百名以内,此地又是他的老巢”
“行了,我就不信他逍客有多厉害!”司徒楠对于卿九节的谨慎视为胆小怕死极为不屑。
“司徒,所谓强龙难敌地头蛇。”
“够了,卿九节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婆婆妈妈!”
“我,哎!”卿九节硬是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镖队浩浩荡荡走了不足百米,突然杀出一群山贼。逍客手里的九环大刀赫赫声威,高举之下,追随者一片呼声。
就算司徒楠、卿九节武功高强以一敌百之势,并不代表其余的弟子皆是如此。如此一来时间一久,终究耗不过地形熟悉,属下众多的逍客。逍客指挥一群弟子搬走宝箱,而自己留下与另外的弟子一起缠斗司徒楠与卿九节。眼见箱子被逍客手下搬走,卿九节将逍客的缠斗交给了司徒楠自己紧追运货的山贼。
丛林树木密集,山贼追着厚重的木箱推车的车轮印子烙在了湿润的土地上,卿九节凭借车轮印找到了山贼的踪迹,逍客似乎早已想到这层问题,林子都是掩藏的埋伏,越是接近山寨陷阱埋伏越是多。
卿九节踩到一根细线而不自知,迎面扑来三道利箭,卿九节跃上半空一个翻身躲了过去,落到了离原地半尺距离的地方。
“哎哟!”没被山贼的利刀刺伤,也没被埋伏陷阱捕获,居然伤在了一只捕兽夹上,真是十分屈辱的事情。卿九节掰开捕兽夹,眼看目前的形势不利于继续追捕,倒不如赶回去与司徒楠会合从长计议。卿九节万万没想到的是回到原地之后,连同众弟子的尸首与司徒楠都不见了踪影,唯独地面上留下的血迹证实了刚刚在此处的确有一场血战。
黑旋寨山贼将宝箱一车接一车运进山寨,逍客站在山寨大堂的主座上抱着一坛子上等竹叶青,大笑道:“诸位兄弟,这次大获全胜,夺得如此多得珍宝,可谓是我黑旋寨的大喜事,我逍客敬各位兄弟一碗。”
“大当家,此次捞了这么大一笔,别忘了也要给兄弟分一份呐!”二当家的一双贼眼瞪着那十只箱子也不是一时半会了,突然蹦出这么一句,也是早有预谋的。
“老二,哪里的话?大哥什么时候老了好处没分给诸位兄弟?”三当家的为这大当家抱着不平,原本有些怨气的兄弟,顿时也消了不少。
“大当家的,这十箱货物到底装的什么珍宝?竟要如此高手亲自押送?”二当家问得正事适宜,东西是抢回来,到底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却无人知道。
“开打看看不就知道了!”三当家的提议得到众多兄弟的支持,众人大声起哄道:“打开!打开!”
“好了,好了,诸位兄弟的心思,本寨主又怎会不知?你们几个,去把那十只箱子给我搬进来!”逍客随便指了离自己最近的几个年轻力壮的山贼去抬箱子,这几个山贼办事倒爷利索不多久就把十只箱子齐齐摆放了大厅中央。
众山贼齐刷刷地几十只眼睛瞪着箱子,似乎只要这么瞪着箱子他就自己能打开了。没有逍客的吩咐他们也不敢擅自妄为,可贪婪二字早已写在了脸上。
“这个开箱一事就有二当家来吧!”
“既然大哥这么说,我这个做二弟也不推辞了!”二当家朝在场的诸位兄弟拱手一礼,磨拳擦掌地一番,随手拿起自己身旁武器架上的大刀一刀劈在了箱子的锁上,一下用力过猛,箱盖也被弹了开来。
“石头?为何会是石头?”大当家瞪大眼死死盯着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抢回来的箱子,里头竟然是石头。
“大哥,这是敌人的掩护之术,下个箱子必定有金银财宝!”
“有道理!再开!”
第二个是石头、第三个也是石头、第四个还是石头。大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原本的聒噪之音都沉寂了下来,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老二你走开,我来!”逍客不信邪推开二当家自己举起大刀一刀子砍了下去,这回的确不是石头,里面躺着个人,还是个少年,众人的目光交集于此。三当家一探气息,没气了!
“死的?”三当家的这一说法惹得逍客大怒,一扔手中大刀骂道;“呸,真晦气!搞那么花样,竟是为了运个死人!”三当家的不死心劝道:“大哥这还有五个箱子,说不定能有点啥值钱的东西!”
“要开你自己开,我不开了!”逍客一甩兽皮披风回到了虎皮主座之上,一口饮下一大碗烈酒。
“二哥,你来!”开了四箱子石头的二当家嫌弃自己手背,也不愿意再尝试。三当家只好亲自操刀,三当家原本是个读书人,并不会武功,耍起大刀破费气力,第一刀劈歪了,第二刀锁上多到了裂痕,第三刀才打开一个箱子,依旧是石头。等所有箱子都开完了,还是出了装秦玉的箱子,其余的全是石头!
“也罢,我逍客就当做了一次赔本买卖,这个死人叫两个兄弟抬出去埋了!”逍客沮丧地走回后堂,呼呼大睡起来。
卿九节根据沿途的血迹走入密林,密林之中零零散散地竖着墓碑,有些墓碑早已破旧,也无人修缮。稍大的树下堆着几个骷髅头,苍白的尸骨年岁已久。到此处早已没了血迹,倒是脚下的土质松软,新草、青苔散乱,应是动过工的土地。卿九节用自己的随身佩剑挖了起来,挖了大致三尺左右就是镖队弟子的尸骨。
“没想到,没想到云剑门弟子居然惨死在一群山贼之手!”卿九节痛哭不止,周围再也没有其他的血迹,想必司徒楠也在这乱葬岗里了。想及至此,更加奋力的挖出尸骨,司徒楠虽然时常与自己意见不合,诸多挑剔,总归是同门,又是多年同生共死的兄弟。不管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个山贼抬着一个大箱子朝崖边走去,其中一个抱怨道:“大当家真不照顾我们这些巡山的,我们刚刚埋了那么多尸体,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现在又要多埋一个!还是吕哥你聪明直接给扔下山崖,大哥肯定不知道!”
“那是,那几个箱子什么都没有,一毛钱没捞着,干啥活?别亏待自己!扔下去得了!”两个山贼将箱子往山崖下抛去,拍了拍手,整了整衣衫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