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落起的雨在黎明拂晓之际停了,然而一直在等候雨停的人却因为过于疲备而浑然不知,继续在寒冷中熟睡着。
天亮了,秋末的阳光暖洋洋地照进了客栈的某间客房里。而房间床上不愿醒来的人却厌恶地拿手挡在眼前。
自己亲爹是残死在自己亲密无间地叫爹叫了十几二十年的人手下的?自己认贼作父还毕恭毕敬?还想将贼子认做兄弟?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吗?谁能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连日来被这个问题困扰着的司徒阳平和前几天一样夜夜买醉,宿醉醒后那烦人的问题依然存在。
娘说的话是真的吗?会不会是骗自己的?被脑海中的问题弄得实在无法再睡的司徒阳平索性坐起来想着。不!不可能!娘怎么会用骗自己呢?我是她的亲儿子啊!她骗自己做什么?另一个声音顿时在脑海中响起。
“啊!”被脑中乱七八糟的事情弄得束手无措,心烦意燥的司徒阳平大吼一声,一拳打到了墙上。手都损了,血冒出来也不顾。难道自己真的要像娘所说的那样和她一起对父那个曾经的“爹”和“大哥”吗?
早饭对张莲芳来说是最重要的,她每天总是早早起来吃早饭也总喜欢在早饭时间向小翠询问一些东西。这天也不例外,在饭桌上询问起来了。
“小翠,你说过了那么多天平儿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他会不会是不相信我啊?”本来对此自信满满的张莲芳看着过了那么多天都毫无音讯,不由得也担心起来向旁边的小翠问道。
“夫人,请放心!这几天我在暗中观察少爷发现他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呢!我相信再过几天他就会回来的了。”小翠一边给张莲芳夹菜一边说道。
“唉,如果真是这样的就好了。”心中还是非常不安的的张莲芳依然担心地说道。
“呵呵,夫人你就别再担心了!现在对我们威胁最大的的人已经除掉了,剩下的事情慢慢来也没问题的。”小翠笑着对张莲芳说道。
“嗯,说得也是!我们现在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小翠的话成功地安抚了张莲芳紧张的心,放心地说道。
夫人,小翠也信守承诺帮你将心中刺肉中丁拔掉了。是不是也可以抽身离开了?纵使对少爷有千万般不舍,但明知是等不到的人又何必苦苦相守?看着轻松下来的张莲芳,一直将她当成是自己亲娘对待的小翠忽然觉得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
“小翠,哪不舒服吗?今天怎么吃那么少?”见小翠停下不吃了,张莲芳不解地问道。
夫人,你会关心小翠的是吗?虽然一直当张莲芳是亲娘却没有得到同等对待的小翠被她这句话就感动了。她之所以会将她当成自己亲娘,是因为是她将自己从街边带回来的!是她将自己从一个无依无靠居无定所,号了今餐没下顿,过了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小乞丐变成一个有自己的房间,有新衣服穿一天有三顿饭吃的人的,虽然是下人一个但也总比流落街头好千万倍!对自己这样的人,能不把她当是亲娘吗?
“小翠?你到底是哪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瞧瞧?”张莲芳见她不出声再次开口问道。
“哦哦哦!我没事,夫人!”在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的小翠,慌乱地回答道。
“小翠,你千万不要病啊!你病了,我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张莲芳突然有感而发说道。
“呵呵,夫人为何这样说呢?除了小翠,不是还有少爷,小菁等人吗?”不知为什么今天张莲芳的话总是能轻易感动小翠的心。
“小翠,你是我最贴心的人。平儿虽是我儿,但毕竟是男儿有很多话都是不能和他说的。小菁就更不用说了,她是不能和你相提并论的。”张莲芳也放下碗筷拉着小翠的手说道。
夫人,不要再说了。再继续说下去的话,小翠怎么舍得离开你啊!曾无数次想离开张莲芳的小翠,每次都会被张莲芳偶然的温情所感动,就是因为迷恋这瞬间的温情小翠一次又一次地想离开但却总一次又一次地挣扎着选择留下。
“小翠?小翠?你怎么了?今天为何总是这样失神?”见小翠一直没回答自己,张莲芳摇摇拉着她的手再次不解地问道。
“呵呵,夫人,小翠没事。只是在想少爷今天会不会回来而已。”小翠忍着涌上来的泪水回答道。
“不管他了,他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什么时候会回来的。”现在张莲芳反而放开心了对小翠说道。
“嗯。是的!可是老爷是不是也该回来了?”小翠想了想算了算日子对张莲芳说道。
“老爷?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啊?什么消息都没有,每次出门也不会告诉我他要到什么地方去,什么时候回来。”一说起这个,张莲芳就忍不住生气地说道。但是生气之余还有着掩盖不住的失落和伤神。
“夫人,其实自从老爷离家后你就一直在等他对吗?”跟着张莲芳那么多年了的小翠又怎会不知道她心里的事情?
“唉!小翠,所以说你才是我最贴心的人啊!我的事情没有一件能逃得过你的眼睛啊。”张莲芳眼睛里闪着少有的感动对小翠说道。
“既然这样,夫人怎么还将大少爷……?这样老爷知道了的话,该如何是好?”一直都知道张莲芳对司徒震山的心,小翠不解地问道。
“小翠,你以为我很想这样吗?虽然我的心里一直都有老爷,可是他呢?他的心里有一丁点属于我张莲芳的位置吗?如果知道平儿不是他亲生的话,他会放过我们吗?我这样做都是他逼我的!”听了小翠的话激动地说道。
“可是夫人,我觉得老爷对你还是不错的啊!”小翠觉得张莲芳的话有点过份反驳道。
“对我不错?对我不错那又如何?那只是表面上的,他心里的人不是我!”张莲芳依旧生气地说。
“可是……”
“算了!小翠,我们不要再说那个无情之人了。”张莲芳讨厌说道这个话题,打断小翠的话说道。
于是两个人又好像什么事都没生一样,重新开始享用早餐了。
虽然已到秋末冬初,但早上的太阳还是暖暖地照着这块昨夜下了一夜冷雨的大地。而挨了一夜冷雨正疲惫地相依偎着睡着的人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睡得更惬意了。
“唔….”一直睡相不太好此刻仍在美梦中的紫云觉得睡得不太舒服转了个身,却被突起的石头刺痛得醒了过来。
不会吧?昨晚大家就这样靠着睡着了吗?看来大家都太累了。第一个醒来的紫云睁眼就看见沉沉睡着的大家,心都安定下来了。或许是曾穆轩前段时间对她用的药太好了,虽然在雨中挨了一晚的冷,但醒来后的紫云仍精力充沛毫发无伤。
“醒醒!大家快醒醒!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看着大家都在,紫云高兴地去叫醒他们。
然而醒过来的只有燕儿一人而已。
“小姐,你起来了?”揉着眼睛从曾穆轩的背上起来的燕儿迷糊地问道。
“嗯。起来了!燕儿,你没事吧?昨晚一直下雨呢!”紫云担心地向燕儿问道。
“小姐,我没事!只是觉得头有点晕。不过应该没什么事的!”燕儿摸着自己的头站起来去紫云说道。
“那就好!将这两个偷懒的男子叫醒,我们就重新出发回京城吧!”紫云笑着对燕儿说道。
于是两人便各自走到司徒超凡和曾穆轩的身边去叫醒他们了。
“司徒超凡,不要再睡了!你给我起来!”叫了好几次都没有反应,紫云便不耐烦地拉扯着他说道。
“小姐!曾公子也叫不醒!他们不会是又出什么事了吧?”同样是叫不醒曾穆轩的燕儿,心一慌紧张地向紫云问道。
不!不会这样的!紫云不相信地边对自己说边更用力地摇着司秆超凡。
“紫云,不用再摇了!他晕倒了!”就在紫云和燕儿都傻了眼束手无措的时候,缓缓醒来的曾穆轩对紫云说道。
“大穆头!”“曾公子!”紫云和燕儿听到曾穆轩的声音,两人不禁喜出望外地叫道。
“司徒大哥边续受伤再加上身子本来也比较弱而昨晚又整晚淋雨,体内的蛇毒复发了,他的身子受不了所以又在熟睡中晕了过去了。”一直担心这个问题的曾穆轩坐起来对他们说道。
“体内的蛇毒?难道我没全吸出来?”紫云心里一惊,害怕地问道。自己是一直吸到再也吸不出东西来才松口的,为什么还会这样的。
“不是的。是我们被蛇咬的时间太久了,所以即使你们再吸,一部份毒液已经入侵体内没办法再吸出来的了。”曾穆轩忍着晕眩,一步步走到司徒超凡旁边说道。
“怎么会这样的?那你呢?你为什么会没事的?”紫云不相信地问道。司徒超凡不能再继续这样沉睡下去了!我们还要上京城还要回来找阿生和陆公子他们的!
“我没事是因为我身体比司徒大哥稍稍强壮一点,再加上我长期与草药为伴所以情况会好一点。况且我现在头也晕着呢!”曾穆轩在司徒超凡旁边坐下抚着头说道。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司徒公子,你不是大夫吗?你快想想办法啊!”燕儿一听马上着急地对他说道。
“大穆头,你快想想办法吧!司徒超凡大病初愈不能再受这样的伤痛了!”眼泪在紫云眼泪打着转,哽咽着说道。
“我想办法?我想不了啊!我现在稍为用力大一点,体内的毒液就会发作,我就会晕倒了!你们让我怎么想?”曾穆轩坐在地上挫败地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和燕儿也不认得草药。”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紫云无助地摇着曾穆轩的手着急地说道。
“小姐,小姐,你别急!司徒少爷不会有事的!”看见如此着急的紫云,燕儿马上跑到她身边安慰道。
“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启程去找有人家的地方,找大夫买药将我司徒大哥体内的毒清除再作打算了!”曾穆轩无耐地说道。
“司徒超凡都这样了,你又不能用力,我和燕儿都是是弱质女子,如何启程?”紫云一边哭一边无助地问。
“小姐,别担心!燕儿从小吃得多,有力气!我背着司徒少爷走行了!”燕儿一边说一边将司徒超凡往身上背。
“燕儿,太委屈你了。”紫云感激地看着燕儿说道。是自己太没用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曾穆轩看看紫云,又看看燕儿觉得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于是一行三人就这样搀着扶着狼狈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