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萱入了宫门,一路走来,只听见翠竹在耳边哗哗作响,处处盛开着艳丽的牡丹,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御书房门前,从怀中拿出昨日从龙修那硬要来的能自由出入皇宫的御赐金牌,太监与宫女不敢阻拦,低头行礼给她让路,轻轻的向里面走去,本想调皮地捉弄他一下,不料,却无意中踢到了旁边的花盆,砰地一声巨响。
“是乐萱吗?”里面传来龙修潺潺如水的声音。
乐萱吐吐舌头,掀帘而入,窗上蒙着翠绿的纱,滤去了阳光的金黄色,把室内映得也如同窗外的竹一般幽绿,满屋清凉。
龙修坐在书桌旁翻看着奏折,头也不招,浑身透着静谧。
“怎么知道是我?”她走过去,俯身支在桌前,撑着下巴看他。
“早闻到你的香气了。”龙修依旧眼睑低垂,浓密的睫毛遮着锐利的眼睛。
在自己的身上嗅了嗅,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味道,满脸的狐疑。瞄了眼他俊美之及的脸庞,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但究竟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清楚。
“在忙什么?”乐萱没话找话的问道。
“家国锁事,内忧外患。”龙修幽幽的叹了口气,斯严不在,他似乎少了个臂膀一样,内有则王作祟,边缰又传来战事,真是有些让他这个本就根基不稳的帝王应接不暇。
“不会是在为选秀的事发愁吧?”乐萱暧昧一笑,眼睛落在了书桌一角的一堆画卷上。信手拿起画卷,又开口道,“不如我帮你选?”
“好。”他点点头,云淡风轻的说道,那些画卷他还不曾看过呢。
见他应允她便兴致勃勃的开始挑选,“这一个不好,太胖了,胖的人吃得多,将来说不定会把你的国家吃没。”她玩笑似的说,然后又拿起第二副,挑三捡四的说道,“这个不好,太妖艳了,小心红杏出墙。这个太瘦,瘦的人可能不会生孩子,做为帝王的你必须多子多孙,猪猡一堆才好……”
瞧瞧她在说些什么?龙修忽然笑了,搁下笔,像看一个淘气的小孩那样看着她,“你是在吃醋?”
“我?”乐萱指指自己,也是一怔,她也奇怪为什么绞尽脑汁想出来,说出来的都是这些女人的坏话,“怎么会。”她有些理尽词穷的说道。
龙修淡笑不语。
“我是为你好,宁缺毋滥,婚姻大事怎能草率?”她敛紧一张小脸,跺着脚说道,忽的又想到他是帝王,帝王的婚姻又怎能用常理来评断。帝王贴近滥情,又得顾及全局,国家国家,永远是先国后家,一个好的帝王总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所以做为帝王也必须牺牲自己的感情。
“可我怎么嗅到一股浓浓的酸味呢?”龙修莞尔道,依旧一副与她玩笑的口吻。
乐萱不自然的放下画卷,又撇到了书桌上,被龙修搁置的奏折,“边国有战事?”她终于理解他所说的内忧外患的真正含义了。
“是呀!”龙修苦笑,无奈的点着头。
乐萱轻笑,重新回来画卷前,从国土民情上请,他也算是个好皇帝吧,虽然他看起来像极了被人捏来捏去的软柿子,她开始认真的看着画卷,认真的审视着每一个仕女图上的身世背影的批注,“需要选出几名来?”
“现后宫分为二宫,二宛,五阁。分别为长宁宫,玉宁宫,听雨宛,观雪宛,松阁,竹阁,梅阁,兰阁,菊阁。长宁宫由太后居住,玉宁宫则为将来的皇后所居,两宛是为皇贵妃所备,五阁则是由其他嫔妃所用。排除太后亲点的叶婵与你,还应有五到六名入选。”龙修淡淡的把后宫清况说与她听。
“从政治角度来看,我要入住哪里呢?”听到叶婵的名字,乐萱皱了皱眉。
“依我之意,你入住玉宁宫。”她的睿智,足已统治后宫,况且凌相现在的地位及权力的推动下,她成为一国之母也是无可厚非的,龙修不欺瞒的说出自己的决定。
“哪个国家在边缰作乱?目的为何?”她并不表态,话题扯开,继续询问?
“是北尊国,知道我要大选,数日前送来几张仕女图,我本无心大选,也不想把自己的婚事牵扯到他国,所以回绝了,却难料,那北尊国主北堂尊是个小气,善妒,无量之人,记恨与心,便在边缰滋事。”
“攘外必先安内。”乐萱讳莫如深的说道。
“此话怎讲?”他颇有兴致的想听她说下文。
“利用这次选秀,顺便来个和亲什么的,安抚下边国,然后一门心思安治内部,是化敌为友一致对外呀,还是彻底铲除,那就看你自己的了。”
“是该好好的利用这次大选。”龙修一手环胸,一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朗眉轻蹙的盯着散落一地的画卷,若有所思。
“玉宁宫,先空着吧,不要过早的把任何一人定位,让众女都觊觎着那梦寐以求的宝位,互相牵制,这样或许对你有利。”轻风拂过,吹动乐萱零散的发丝,更突显出她那张小脸出奇的精致,唇边信若超脱天地的浮现出一抹不以为然的笑容。
一身高贵奢华打扮的龙修,嘴角也微微上扬,棱角分明的脸孔掩饰不住的一抹笑意,她竟把事情看的如此透彻,他就是喜欢她这种异与常人的思维方式。
顿了顿,乐萱又接着说道:“此次大选,不要以常规的方式来封赏,以你现在的实力,朝中任何一个有权位的大臣,都不容小觑,你都应该笼络,而不是得罪。”
“嗯。那你认为我应该好何封赏呢?”龙修点头,他比谁都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当初虽说放手由太后操办此事,自己却也不是真的撒手不管,暗地里也有所行动,必竟他非认人宰割的羔羊。
而乐萱,他的眼中清晰的映着她的眸,仿佛火苗在跳跃,亮如日矅。她大概也如他一般不会被任何人左右吧。对于他强加个身份给她,表面看起来她满不在意,逆来顺受,心中是怎样的想法,他却一概不知,虽然他清楚的明了对她的感情,但这份感情必竟参杂在利益之间,他们是否能坦然以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