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相唤来仆人,收拾残局。
“那茶杯还可以用,冲洗干净送到我房里吧,把我房里那只拿出来。”茶杯并没有碎,只是边缘多了个缺口。还可以用丢掉太可惜,乐萱对着正要仆人说道。
“一只茶杯而已,换只新的吧,人没有伤到就好。”凌相开口,就算非自己女儿,也不应该那般苛刻,他堂堂承相府生活还没拮据到,为一只茶杯而责怪与她。
“勤俭持家,节能省源治国,怎可铺张浪费。在说,我还满喜欢这只杯子的,茶杯还是旧的好。”乐萱盈盈带笑,轻言细语。
凌相赞赏的点点头,咀嚼这些日子短暂的相处时光和零碎的一些片段,可以看出这丫头并非恃宠而娇之人,虽然行事有些怪异唐突,却也十分识大体,想来不按套路出牌的她入了宫也许真的可以当起重任。
“太后懿旨到!”一道沙哑别扭的声音传来。顷刻,便见一个太监手持浮尘,妞臀摆身的来至前眼。
凌相拉着乐萱,整理仪容,跪地接旨。
“太后口俞,宣凌承相之女凌醉墨进宫面见。”前来的公公一本正经的唱道。
“公公可知为何宣小女进宫?”宣完旨,凌相递上赏钱,开口问道。
“喳家只是得令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凌姑娘跟喳家走一躺吧。”前来宣旨的太监摇头晃脑的说道。
乐萱耸耸肩,跟着太监便走,心中暗忖,太后应该是龙修的老娘吧,这大概是媳妇见婆婆,没什么好怕的吧?
“醉墨!”凌承相唤道,“进宫不要鲁莽,小心行事,别冒犯了太后才是。”不放心的嘱咐,不知太后是何用意,生怕这丫头出点纰漏。
“安拉!”乐萱回眸一笑,冲凌相潇洒的摆摆手。
走着走着,倏地,回身对凌承相说道:“爹,太后会凶我吗?”那表情有四分调皮,三分可爱,二分娇羞,一分胆怯。
众人顿时无语,凌相险些摔倒在地……
一路跟着那宣纸的公公进宫,进宫后太监便为她指明了长宁宫的路,便偷下她去忙别的,心没肺的不去思考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却哼着小曲,左顾右盼的欣赏着周招美不胜收的影色。
“哎哟。”乐萱吃疼地叫出声来,蹙眉看着从右侧石阶走来,正踩着她也纤纤玉足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男子。那男子衣着华丽,腰间配带晶莹剔透的玉石挂钸,能自由行走与皇宫不看也知非富即贵,多半应该是二世主那类的败家皇子。
男子阔步从她身边经过,不理会她的哀号。
乐萱面带厌色地剜了他的背影一眼,暴躁地大吼:“踩了我的脚,都不会说声对不起吗?还是认为我的脚耽误你的脚落地,所以应该我还道歉。”
男子被乐萱呵斥得一愣,停住身形,才回头打量着乐萱。
乐萱顿觉寒风阴冷,一股寒意,自背脊升起。想到刚才那番娇斥,不自觉得后怕了起来,宫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还是不要随便得罪人的好,安安稳稳的过完这段日子回现代,她可不想客死异乡。弹了弹身上的褶皱,踢了踢鞋子上的泥土,不自在地摸摸鼻子,迈步向前走去,回想起那男子冰冷的目光,脑门依然发凉。
“哪个宫里的,在此对本王大呼小叫。”慢条斯理的语调,让人说不出的压抑。
尽管反感,可其中令人不容拒绝的深沉让乐萱停下了脚步,回眸看着他,猜想揣摩着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很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对,他长的像一个人,像龙修,与龙修酷似的面容,如出一辙的深邃眼眸,但却多了一份阴骘。
“本王问话呢为什么不回答。”见乐萱衣着朴实,发髻简单,猜想定是哪个宫里的宫女。只是接触至乐萱大胆的目光,他有些疑惑,如果大方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一丝怯生生的感觉,相反却有一丝不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从容不迫的淡定,好奇怪的女子。
“则王?”乐萱轻启朱唇,不答反问。
“正是本王。”则王挑眉,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对不起,奴婢不知。望则王莫怪。”乐萱微微欠身当兰儿教自己的宫廷礼仪有模有样的学了出来,她想这应该是她做的最标准的一次了吧。见则王依旧防贼似地盯着自己,恨不得盯几个洞出来似的,心里想着与这样的人离得越远越好,不然难保会惹什么祸事上身。低着头望着地面,眼珠却顾盼流转。
“不要在宫里乱窜,去忙吧。”则王见女子不搭调的小心谨慎样子,一摆手放人。
“是!”乐萱忙起身,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却又谎不择路。原地转了一圈才找到方向,剑一般的冲了出去。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个什么劲。
则王嘴角扬起一丝讥讽,缓步前行。
长宁宫前,则王停下脚步,仰头望着鎏金依旧的匾额,目光盯着‘长宁宫’三个大字,无法移动。这个宫了真的可以永远的安逸宁静吗?怕是他想,有些人也不想吧。摇摇头,踏步进入。
一阵婉转美妙的琴声响起,则王驻足于门口向内堂望去。正堂上座着的正是她的母后,淡定,似笑非笑的的神情,享受着琴音的曼妙。琴音来缘处,一美艳佳人,靠在椅子上,灵动的手指拨弄着那架古色古香的琴,前面拉开的红色纱幔,风情无限,女子正傲慢无限地买弄着那迷倒万人的那份骄宠。
一曲终了,双手扶琴,琴音依旧缈缈悬浮空中,女子掀过纱幔,走了出来,对着正襟危坐的太后扶了扶身,“太后见笑,叶婵献丑了,叶婵的琴艺,不及太后当年的一半风彩,当年的一曲《娥眉笑》真是至今无人能及。那才是真正的举世无双。”声音清脆悦耳,如月的秀眉,如星的眼眸,饱满诱人的桃红浓唇,将叶婵衬托得美伦美奂。
“呵呵当年哀家胜压群芳那也是潜心苦练的结果,到是叶姑娘年纪轻轻能有这样的琴技,真是不简单,不亏是、京都双美人之一呀。”恭维的话似乎到哪里都受用,宁后笑容可掬的说道。
这叶婵是有两把刷子,难怪这么的自命不凡,自视清高,连拍马屁的功夫练就的也及为到家,只那未免有些太做作了吧?乐萱调整了座姿使自己更舒服些,撇撇嘴继续看戏。
可某些人不想让她看戏,“太后过奖了,只是听闻醉墨妹妹的琴技也是一流,虽没真正切磋过,但据我所知并不在我之下。不知妹妹能否借今日太后之邀,指点下我呀。”
女人都是善记仇的,拖她下水那是必然的事。齐刷刷的目光落向角落里百无聊赖,几近被乎略的乐萱身上,乐萱忍不住一阵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