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项王这次出战,居然没有带那个妖女。”
“谁说不是呢?真是奇了怪了。”
军营里,四处传散着这个消息。
1
“羽,你去吧,我自己没问题的。”
“嗯,你自己多加小心。”
说完,他转身离开。
她洋洋洒洒的琴声,在屋子里回旋,没有一丝束缚,就如同她的人一样。
“雅兴真好。”
却是弥怜。
“表妹怎么来了?”
她就知道,在他走后,这个比她还要祸水的女人一定回来。
“嫂子这是不欢迎我吗?”
“哪里。坐。”
“来人,去帮我找套茶具,难得表妹来我这里一次,怎么可能不用好茶招呼她呢?”她一边说,一边冲弥怜笑笑。
这一笑,反倒让弥怜有些不知所措了,前几日看到他们二人和谐的背影,心里真的很痛。现在表哥走了,她完全没有反击能力,不好好捉弄一番,怎么对得起自己被抢走的青梅竹马呢?
不一会,一个丫鬟搬上一套茶具。
她的纤纤玉指拿起茶壶,开始为她沏茶。突然,一杯烫水撒在她自己的衣服上,她连开口道:
“弥怜,真不好意思,我先去换身衣服在来给你沏茶。”她转身之际,弥怜已然从袖口摸着什么。
她没有回头,迈步向前走去。
“让你久等了。”
她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大概二十分钟。
“没事,没事。”
“嫂子沏的茶真是香味四溢啊。”
“表妹过奖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来。”她一边说,一边到了一杯茶,双手捧着递给她。
“好香,是露珠沏的?”
“不是,不过是普通的茶叶和我们平日喝的水罢了。”弥怜有些惊异,这样的一个闺中女子怎么会有如此高超的沏茶手艺。
“好喝么?”弥怜毫不顾忌的喝了下去。
“当然。”她点点头。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嫂子,我先走了,改天再来。”
她看着她,点点头道:
“下次再来。”
2
“虞姬。”却是项羽,他躲在她的床下。
“怎么样?如果不是她,就该寻找下一个目标了。”她一边问,一边去扶他起身。
“这个。”他一边说,一边从她的被子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委屈你了,和士兵有染,却实是击败我的最好方法,可是……”
项羽手上拿的却是一条士兵的腰带。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怅然开口。
“又再考验你对我的信任,你这次会什么反映呢?”
“至少现在我真的应该相信你了。”
他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没有一丝空隙。
“王妃。”
此时一个丫鬟闯入。
她有些错愕的看着项羽和彼夙。
“媛儿说吧,她究竟花了多少钱收买你?”
她开口之间,毫不留情。
“王妃,大王,我没有。”她连忙跪下来,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们。“”没有么?你真的确定?现在我和大王在这,绝不会让你有半点冤屈的。“她伸手去理了理刘海,根本没有用眼睛看她。
“奴婢真的没有,请大王明鉴。”
“那为什么刚才弥怜能够那样轻易的喝下那杯茶?”她一语击中中心。
“也许是王妃沏的茶太过诱人的缘故。”
“妈的,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她心中暗道。
“就算是太过诱人,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己的性命呢?除非她知道真相。”项羽开口道。说着,用双眼死死的盯住她。
那丫鬟先是哑口无言,张着嘴,有些迟疑。
“别想咬开那颗药丸,你死了倒是轻巧,别忘了你的弟弟,他此时可是跟着范丞相打仗去了。”
“我没有亲人。”
“是这样么?你把我想的也太简单了吧?乾雾不是你的弟弟么?那既然不是,反正我留着他也没什么用,不如让项王把他杀了?”
她说着,嘴角却满是阴险邪恶的笑容。
“王妃,不要。算我求你,你要知道什么我都说。”
“说吧,她闭上双眼,等着她说话。”
“公主她……她说只要我帮她把你弄垮了,就放我出去。”
“这么简单?”
“还有我弟弟,她会给我们一笔钱远走。”
“真够天真的。”
项羽有些开始差异身边这个女人了,还是当初那个深深爱着自己的女人么?那一点点的疑惑,开始滋生蔓延。
“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是项王有急事回来……”
“媛儿,你要是还想活下去,就帮我指证弥怜,否则……”
她在她的耳边说了两句话,让她吓得一脸惨白。
2
“表哥怎么回来了?”
弥怜从大门口就开始迎接他了。
“突然有些急事,晚几日再出兵。”
他一边说一边向彼夙的屋子走去。
“虞姬。”
他一边喊一边踏入她的屋门。床上乱七八糟的堆着她的衣物和一条士卒的腰带,弥怜看见的时候都快笑疯了。
他四处寻找着她,最后却在她那个偌大的浴池里找到了她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他拿着那根腰带,开口问。
“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我不能回来吗?”她一脸的惊恐之色,竟然让他有些不安。
“羽,你别生气嘛。”她一脸的魅惑之色。
“表哥,你别信她的话。”
弥怜随之开口道。
“是我没有管好弥怜,她将士兵的腰带丢在我的床上,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说什么?”弥怜吼了起来。
她从水里站了起来,却全是穿着衣服。
“呵呵,我说的有错么?”
“这里里里外外的丫鬟都看见了,你有怎么能说我说错了呢?”她的笑容情而前,却让人有些恐惧。
“你胡说。”
“我胡说么?媛儿,你来说是不是。”
那丫鬟支支吾吾道:“却是公主的不错。”
“你……”
“弥怜啊,不是我说你,栽赃总得有点水平吧?一次两次我可以原谅的,不过玩多了就不好玩了。”
“媛儿,你背叛我?”她指着那个丫鬟道。
“唉,不是她背叛你,你自己说说,这种事说出去得多难听啊,堂堂一位公主,硬是解开士卒的腰带……”
“表哥,你别听她胡说。”
“他没有胡说,是我亲眼看到你将东西藏到她的被子下面的。”
“表哥你……”
“我当时就在床下面、”
“这下无话可说了吧?本来就是一出戏,就是等着主角呢。”
她的话,好似一柄尖刀刺入弥怜的心脏。
“来人,把她压回房,没有我和王妃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
“你打算怎么处置?”
“等我想想吧,头好痛。”
“嗯?怎么了”
“出城的士兵回来报告说范增企图勾结刘邦。”
“不可能。”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
“你有没有想过会是反间计?”
注:范增(公元前277-公元前204)秦末居巢(今巢湖市)人,秦末农民战争中为项羽主要谋士,被项羽尊为“亚父”。公元前206(汉元年)随项羽攻入关中,劝项羽消灭刘邦势力,未被采纳。后在鸿门宴上多次示意项羽杀刘邦,又使项庄舞剑,意欲借机行刺,终未获成功。汉三年,刘邦被困荥阳(今河南荥阳东北),用陈平计离间楚君臣关系,被项羽猜忌,范增辞官归里,途中病死。苏轼曾经著《范增论》。
“想过。”
“那不就对了,好了好了,先休息吧。”
她打开棉被,轻轻的将其盖在他的身上,伸手去摸他的脸,然后笑笑,道:
“瞧你,都瘦了。”
“没有了,你也早些睡吧。”
3
“媛儿,你想走吗?”
“王妃我……”
“是不是第一次发现,我的城府?”
“奴婢不敢。”
“我知道,所有的刑法当中真正能够吓唬住人的就只有这个了。”
“王妃是在难过吗?”
“我变了,变得真的好奇怪。”
“没有啦,生活在这种环境里有怎么能够不想办法自保呢?”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回屋睡了。”
“是。”
她转身回屋,钻进被窝,将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胸口上,闭上双眼,静静的睡去。
清晨。
“羽……”她叫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大王呢?”她随便找了个丫鬟问道。
“据说是去追丞相了。”
“什么,他走了?”
“是。”
“糟了。”历史上的范增,因为陈平的反间计气死在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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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死了。”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
“怎么会这样?”
“是我的错,不该轻信敌军的。”
“羽,不是你的错。”她不忍的走到他的身旁,看着他满脸的沮丧。
“我不该怀疑亚父的。”
“节哀吧。”
他抱着头滴下了泪水,她用手轻轻的抚过他的背,柔柔的,让他有一种慰藉之感。
“虞姬,我做错的真的太多了。”
“没事了啊,一切都过去了,至少你还有我陪着啊。”
他点点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她的笑容哪样的和蔼,仿佛将他带到了很久以前。此时,深秋的落叶已经所剩无几,一种悲凉跃然纸上。
静谧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