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温玉的人突然露出从未见过的尖锐,欧黎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默默打量一会儿,转身回房。
惴惴不安的握紧药瓶,正猜测将面对怎样的雷霆之怒,抓起外套的他走出来,神色倦乏。
再没多看一眼,他径直走向门口,宋词说完就后悔了。
自己主动跳入怪圈,嗓音暗哑,疏远:
“是我多事。善良,是美德,也是致命伤。”
“你…”不明白后边一句没头没脑到底指什么,她硬是把溜到嘴边的提问咽下去:
“你带上药。”
尽管心里想,骨子里的倔强却不允许立马道歉。既然懂得,他就应该了解碧海和宝贝对她的重要,不是么?时至今日,她再也不能失去。拥有的本来就少得可怜,假若一而再再而三的陌生,她真不知道究竟还能坚强多久。
“死不了。”
话音甫落,砰的关门声响震得心脏颤抖。
无力滑下去,宋词背靠墙壁抱紧自己,觉得生活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越来越纷繁杂乱。
网上有一句话说,小时候,快乐是件简单的事;长大后,简单是件快乐的事。
只是,简简单单也会变成奢求——
如同一件价格昂贵的素白瓷器,绝大部分人只能隔着橱窗饱饱眼福。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
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除开余下两天独自看书之外,宋词其它时间都和两位好友混在一起。本想借此打发孤单,谁知她们两也都心情不大好。都说新年新气象,怎能迁怒于他?大年初一就对人家吼,三人却焉焉的,像霜打的茄子。陈碧海的心事不用多猜,唐宝贝为什么也哭丧小脸,百思不得其解。大家心里都有事,谁也无法帮谁排忧解难,所幸假期一结束,就从领导那里得到确切消息,去北京交流学习的名额有她,下周一就走,为期两个月。
二月中旬的虞城,不少树枝开始抽出新绿嫩芽,春回大地的气息一日胜一日。
而遥远的北京,尚银装素裹,万里雪飘。
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比现在更想去陌生地方让冷静的理清思绪,宋词回到家立即着手准备。
走的这天,春日溶溶。
虞城国际机场候机楼里,温暖阳光透过巨大玻璃窗照进来,像想将冬天残留的所有阴霾全部清空。
窗外,重重纠结一股脑儿倾泻而出,一架又一架飞机或优雅滑落,或昂首冲天。
临近玻璃的角落位置,淡金色光线轻轻笼罩住靠在椅子里安静翻书的薄荷色身影,一层若有若无的浮光在四周飘移,秀丽五官在薄纱般的朦胧里越发精致。听到前面突然传来夹杂惊叹的议论,她抬头,一个同事回头招手,兴奋道:“宋词,过来,电视在重播In/Flower春装发布会,衣服都很有感觉。”
In/Flower,心脏像被什么蛰了似的刺痛,失神间,书掉地上。
“小词,你的书。”熟悉男音响起,一看,居然是好长时间无声无息的徐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