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勋、严非、章溯三位队内主力在忙碌了多半天后每个人都浑身臭烘烘地走出辛苦了一天的种植间,二话不说回到家中直奔卫生间——洗澡去也。
李铁他们也忙碌好久,可一直到罗勋他们工作完毕出来也还没查出个什么结果——他们临走前不少人都“顺手”从不知什么地方弄回来各种各样的东西塞进资料夹,之前没注意时还好,但如今一旦想要认真找起什么东西来才发现信息庞大到让他们有点蒙。为了将来不再出现想找什么却找不到的问题,五人在发现这一问题后便决定一面查找资料、一面辨别种类,分门别类地将东西全都规整好。这么一来,他们的工作量再度翻倍,至少三五天别想整出个什么结果来。
罗勋小两口回到家里就直接钻进了浴室中,痛痛快快地冲了个澡,并且十分顺便地发展到某个不用说大家也都能理解的运动中去——一起洗澡神马的不就是明目张胆的邀请吗?严非傻疯了才会不去吃嘴边的肉。
洗过澡,罗勋两腿发软地出了浴室,直接躺倒沙发上恢复体力,小家伙正在阳台那边在两个个头不小的鹌鹑笼子之间跑来跑去,给这个笼子上喷喷口水、再跑到另一个的旁边喷喷气玩得不亦乐乎。见罗勋出来了,又欢天喜地地撒开四爪兴奋地跑了过来,一跳上了沙发,就直接趴到罗勋的肚子上。
严非在后面顺手拖干浴室地面上的水,这才施施然地走了出来,一副酒足饭饱的得瑟气息笼罩在他的周身。
走到沙发旁,弯腰给眯着眼睛躺在沙发上抱着大狗休息的罗勋一个吻。罗勋咂巴咂巴嘴似乎在品鉴某人的味道如何:“我没力气做晚饭了。”
两人为了施肥忙活了整整一下午,刚刚又在浴室中激战一番,罗勋现在还有力气做饭才有鬼。
“我去熬点粥?”严非真诚地看着罗勋建议道。
“……也行啊,之前的火锅料还剩了些……可以把米和那些东西一起煮,当菜粥吃。”之前的火锅料大家做出来的数量比较多,吃过年三十那天的聚餐后,剩下的、还没下锅的炸货和熬好的汤就分给每一家了。罗勋他们昨天没吃那些,今天倒是可以用来填肚子。
“好,我去做。”严非的话音未落,还没等他付诸行动,家里的一只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唱了起来。
两人无奈对视一眼,自然要由依旧站着的严非起身去拿,不过听音乐应该就是他的手机来电,他去拿正合适。
当严非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提示,才发现这已经是这个电话号码给自己拨打的第三个电话了。抬头看了罗勋一眼,罗勋这会儿已经趴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呢,小家伙则踩在他的背上给他当免费的按摩师。
“没见过的电话号码,不过是第三个来电了。”
听到他的话后罗勋诧异地挑挑眉:“接不接?”
严非沉默了一下,发现手中的电话断了,然后……又是同一个电话号码打了过来。
两人再度对视一眼,然后严非接起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腰酸腿软的罗勋跟着严非一起走在了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四下寂静无声几乎没有人影的街道中。
末世后的基地街道……不,应该说还疑似有丧尸老鼠在基地中的街道上,是没有什么人敢大胆地在天色彻底黑下去后还出来闲逛的。除非他们有什么急事,就比如现在的罗勋和严非。
“你在家呆着多好,现在天气这么冷。”严非黑着张脸,将罗勋头上的围巾帮他再裹进了一些。现在还是正月里呢,天气冷的很。
罗勋自己倒是浑然不介意:“嗐,不是和你一起吗?而且……谁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你去了也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
严非再度沉默,但手却依旧搂在罗勋的肩膀上,默默和他一起走着。
罗勋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不用太担心:“你着急也没用、生气也没用,事情已经这样了……”
两人一直从内基地走到外基地,步行到一片没怎么被清理出来的小区后,就来到了其中一栋的三楼,还没进门,就听到整栋楼中只有这里闹哄哄的。
房门被敲开,一个神色憔悴的、三、四十多岁模样的男人开门,见到两人后略微诧异了一下,视线不确定地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了一下:“你们是……”
“我是严非。”严非的声音冷冷的,态度算不上好。对方闻声后表情略微僵了一下,视线多在严非那张绝对能嫉妒死绝大多数同性别人的脸上扫了两眼,对两人点了下头,让开身边的路道:“哦哦,进来吧,有点乱……”
何止有点乱?这里明明也是新小区,但小区中显然还没被人清理过,到处都是积雪和垃圾,这间屋子中的客厅、门厅到处都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杂物、生活用品,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家具、被褥,打着捆、大小不一堆叠着地放在一边。
两人略微看了一眼,就听到主卧室中传出一阵女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我活不了了……我快要死了!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的我这么惨!”
另一个声音带着压低的怒气道:“刘女士!现在的环境根本没办法给你做刨腹产,麻烦你省点力气放在一会生孩子上,现在再折腾下去一会儿别说孩子、连你自己的生命我们都没办法保障!”
“混蛋!你们这些庸医!没了仪器设备你们还能干得了什么!……哎呦!疼死我了!我早该把你打掉、让我受这么多罪的小王xo!”
客厅内的三个男人闻声后全都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罗勋抬头对身边的严非眨眨眼:“我听她的中气挺足的,应该还有不少力气、出不了生命危险。”
严非默默看着他——这算是……安慰吗?不过倒也是,听她中气十足的样子,估计确实出不了什么危险。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早产。想着,他转头看向身边表情时不时扭曲一下的男人。罗勋和严非还都记得这个男人,这就是当初陪在严非母亲身边的那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只是现在的他从上到下哪里还有半点军人的模样?似乎被末世后生活压力压得连背都没办法挺直了。
“你刚才在电话里说她是摔了一脚后才早产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严非询问,那个男人的表情再度扭曲了一下,似乎在暗自磨牙,过了会儿才深深吸了一口气:“今天我出去找东西,回来的时候就见她在隔壁邻居家门口躺着,当时还流了血……”
“邻居家门口?怎么回事?”严非再度皱眉,如果说是自己家门口还好说,这隔壁家门口……
“邻居说,她趁着别人家出去不在家的时候跑去撬人家大门,还抢东西,被正好回来的人看到推了出来。”那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平淡地复述着这件事。
严非抬手揉揉自己的眉头:“她自己怎么说?”这件事他现在无法判断是真是假,只能暂时问问这人。
那人看了严非一眼,那眼中带着一抹清晰可见的同病相怜:“自从丧尸鸟的事情过去之后她就天天催着我出去找东西……这里是我们新搬过来的,之前的屋子破烂的不成样子。楼里其他家、隔壁也基本都是新搬过来的——这栋楼是基地之前特意留下准备分配给新搬来的幸存者们住的,本身并没住进来多少人、不少房子还是空的,所以有些屋子的窗子还都完好无损。她从隔壁的人搬来时就在窗户处看人家带的东西……”所以说,她是很有可能办得出撬人家大门、抢人家东西的事来着。
至于刘湘雨之后是怎么对这人说的?她都要早产了,还有什么机会说这件事?
“我回来之后……”那男人犹豫了一下解释道,“给你的父亲打过几次电话,他最后把你的电话给了我。这些大夫、护士都是之前去医院时你母亲特意留下过联系方式、我刚刚打电话找来的。”
严革新现在自身还难保呢,哪有功夫管刘湘雨这里?要不是她今天意外早产,打死他也不可能理会这件事。他是听说刘湘雨的情况很危险,想了想之后才把严非的电话给了这人的——毕竟是严非的亲生母亲,就算没什么感情,可要是万一今天一伤两命严非事后得知怪自己不告诉他呢?
严非对此表示——“……”。好吧,他要是真的遗传到了刘湘雨那种性格的话,今天就真的打死也不会来这一趟。
不过严非和罗勋两个都是大男人,就算来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如今刘湘雨正在里面挣扎着生孩子,就算严非想进去看看、也至少得等到她生完之后再说。
这一折腾一生孩子,就足足折腾了整整一夜。本来就是意外早产,可产妇又偏偏在能生之前可着劲儿的折腾、挣扎、叫骂,等到真正需要让她用力气的时候,她已经几乎连叫喊声都发不出来了。
和刘湘雨同居的那人到后来黑着脸、背着手在屋里原地直转圈圈,过了好半天才对严非愤怒地问道:“她当初是怎么生的你?!”
严非挑眉,带着一丝冷笑地看着他:“你和她认识多久了?难道还会认为她是会选择顺产的人?”
那人一噎,表情略显僵硬,他几乎忘记了,面前的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男人是那个女人的儿子而不是和她平辈的什么人,他怎么可能知道当初刘湘雨生他的细节呢?
几人再度陷入尴尬,然后就听到里面医生的声音:“用力、再用力……哎呀,不能卡在这里,不然母子都会出事……快快……出来了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