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公爵了,比你还厉害?”安瑞品着茶有些半开玩笑的问。
摩勒微微一笑,不急着解释,替安瑞将快要见底的茶杯添满,似乎要开始一个很长的故事一般。
“约书亚是世袭的公爵。”
“世袭?”安瑞有些吃惊,不解的抬头,“难道他的……”
“对。约书亚的父亲是克瑞斯贝利的侯爵,在约书亚很小的时候,克瑞斯贝利和邻近的英吉利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战争,他的父亲当时与我的父亲是陛下最得力的将领。在那一次战争中,父亲与侯爵大人被敌人围困,眼看着领地即将失守,性命不保,侯爵大人毅然决定掩护父亲杀出重围,向守在海边的将领调兵前来支援。”回忆到往事,摩勒的眼睛中竟然染上了一层迷茫,似乎那是一段与他无关的故事,可是分明,安瑞能感觉到一丝不一样的气氛在弥漫。
后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父亲不答应,父亲与侯爵大人是多年的好友,他不允许侯爵大人以身涉险,就算是要死,也要一起在战争中牺牲。可是,最后,父亲还是逃脱了出来,并且依侯爵大人所说去搬了救兵。可是侯爵大人没能撑到那个时候,等父亲回去的时候,只是看到他最好的朋友面对着他离开的方向,手中的剑还插在敌人的胸口没来得及拔出,身中数箭,致命伤是……几乎将他压入地下的巨石,他……大概是被投石机砸死的……”
“最后,这一场战争虽然打的很艰难,但是还是赢了,军队归国之后,陛下对于失去一名得力的将领深感痛心。于是追封他为公爵,并且一直世袭。那个时候,约书亚才5岁。父亲因为痛失好友觉得愧对于他,将年幼的约书亚接到城堡中照顾,直到他12岁生日那天,约书亚在父亲面前,凭着一己之力连续打败了十数名的士兵,并且表示他能够独立了,希望父亲不要担心。于是父亲没有再阻拦。”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杯茶,摩勒平静的眸子看不出任何,安瑞忍不住打断摩勒,“可是你的父亲不是没有同意……”
“当时我还没有出生,送父亲出行的时候母亲已经临产了,就在父亲他们被困的前一晚,家书送达军队,告知父亲我出生的消息。侯爵大人思及我刚刚出世不能失去父亲,何况母亲刚刚生下我不久,如果父亲出事的话母亲会……呵,侯爵大人说他的约书亚是个男子汉,会照顾好自己,而他,也没有妻子。所以理所当然的突围出去搬救兵的任务就交给父亲了。”
“没有妻子?”安瑞有些许的惊讶。
“据说是在生约书亚的时候大出血,过世了。”
静静地,静静地,似乎有什么在流淌,安瑞想虽然摩勒的表情看起来那么的平静,但是他知道,此刻他的心中一定在微微的痛,为了自己的父亲,为了那个伟大的侯爵,更为了约书亚。
难怪他们相差5岁,却能一点距离也没有,成为好朋友,因为那一段往事,那一段从上一代就传承的情谊。
今年,约书亚27了……
“哈,我看约书亚的也不简单啊,每一招都是是那么的凌厉,如果我是敌人,那可是招招夺命!”安瑞放下手中的茶,喝了那么多俨然觉得有些许的反胃了。走至一边提起刚刚三人过招时的剑,安瑞刻意的转移话题。
“忘记告诉你,约书亚可是克瑞斯贝利最强的骑士,也是国王座下的第一骑士。他的剑术,当然是最强的!哈哈……”
安瑞白了一眼摩勒,瞧他那得意的眼神仿佛有第一骑士之称的人是他一般。
“切~”安瑞安瑞轻哼一声,出其不备的将手中的剑当做飞镖一般掷了出去。
“呷!”摩勒躲过那个“暗算”,颇具挑衅意味的问道:“还要再来吗?”
安瑞晃晃手指,示意没有兴趣再跟他比试,“要不是今天见识了他的剑术,我还真以为他是一位有些放荡的贵族公子呢。”
那天在宫里,他确实听到摩勒说约书亚又看上了哪家美女,而他的行为随性而又不羁,真是与那些贵族公子们差不多的。
摩勒愣了一下,手中的剑默然间被握紧,眉头也纠结在一起,似乎在考量着某个纠结的问题。
“恩?”安瑞不解摩勒为何如此的反应。
“哎……”摩勒将剑放在旁边的空座上,端起壶想将空了的杯子添满,摇了摇却发现里面空了,一时之间没有了一个支撑点,摩勒倒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里面还有故事吗?”安瑞凭着自己的敏锐猜测着。
“恩。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后来……”
“到底是什么?”安瑞有些不耐烦他的磨磨蹭蹭了。
“这个说来话长了,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可是约书亚确实也因为她而变了。”没有了茶杯,摩勒转而开始擦拭着刚刚放下的长剑,似乎这样才能让他说下去。
安瑞没有接话,只是细细的回味着他的话,这个约书亚,在他看来,当真是有很多的故事,很复杂神秘了。
“女人?”良久,等到安瑞回过神来还不见摩勒开口,于是忍不住问。
“对。而且还是一个仆人。”摩勒一字一字铿锵,说的有力。
“仆人?”安瑞震惊的又问了一遍,似乎不敢相信一般,不是他有等级观念,而是这个世纪这个国家有等级观念。
中世纪的欧洲,等级制度还是比较普遍的,并且等级在每个人的心中都几乎成为一种固然的存在。虽然到这个国家不久,安瑞在这个城堡里以及王城和街上都发现,克瑞斯贝利的人显然很重视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差。这样一来,约书亚如果看上了或者说与自己城堡的仆人相恋的话,就注定会受到这种观念的影响,不仅仅是贵族会反对,就拿其他阶层的人来说,因为受剥削和压迫已久,长久一来对贵族的观念就很差了,这样的差距是不允许他们在一起的,这是一场艰辛的恋情,安瑞肯定。
“后来呢?”安瑞问。
“后来?”摩勒苦笑了一下,“根本就没有后来,有时候约书亚常常悔恨,为什么当初要去告白?那一段感情无疾而终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发觉,她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只是,她离开了……就在约书亚告白后的第二天。现在也不知道,她还是不是活着。约书亚的这段感情,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仅仅只是开始,却就已经结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