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窈心虚的装作低头喝茶。
西溪就笑出来,说:“是嘛,也不知道是谁哈,这么没公德心。哎……”西溪的腿被恩窈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西溪叫出来,看到子桓和方晓都看她,她忙说:“你们吃点心啊,据说这家的提拉米苏很棒。”
方晓说:“是嘛,咖啡可一般。”
西溪笑。她笑的有点儿诡异,方晓发觉,瞅她一眼,她忙收敛了一点儿。
方晓看看子桓,又看看恩窈,对恩窈说:“怎么着,见着正主儿了,还满意嘛?”
“满意。”恩窈立即答。
子桓一口咖啡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脸立马儿就憋红了。
方晓听了一怔,大笑,说:“唐恩窈,你用得着这么直接嘛?”
恩窈喝了口茶,说:“你问的就不怀好意,我若说不满意呢,一下子得罪你们俩人;我说满意呢,顶多就是被你笑话个直接——这么算起来,还是说满意比较合算。”
子桓将咖啡咽下,脸上的红晕未退。
这姑娘有意思。
他发现坐在对面的庹西溪在看着自己,望过去,笑了笑。
西溪点点头,也笑了——郑子桓进门以后就没说几句话,看样子是个内向的人。性格内敛这一点呢,和张牙舞爪的恩窈就比较互补。虽然说恩窈刚才那句“满意”是玩笑着说的,但是这郑某人外貌倒真的无可挑剔。这么想着,这人能离两次婚,够邪的,或许,有什么“隐疾”?西溪忍不住又去看郑子桓。反正这就是相亲嘛,郑子桓来了就是给人看的,谁看不是看呀?
子桓也明白这一点。如今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得了,看吧。索性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在除了方晓这个搅屎棍,恩窈和西溪两位都不是矫情的女孩子——哦,老姑娘——子桓忍不住想要笑。但终究控制住了脸上的肌肉。初次见面,笑大发了不礼貌。
林方晓瞅着唐恩窈那明朗的笑脸,忍不住感叹。其实他们俩小时候还在一个大院住过,但是除了她扎着两个豆角辫的模糊样子,他还真对她没什么印象了。后来听到恩窈的消息,都是从大人口中得来的。刚刚在车上,子桓还问他呢,怎么能确定哪个是唐恩窈?他说锦德行主页上就有她照片和简介——话又说回来,这么火爆的性子,又冲动,还神经大条,怎么做的律师?跟身边这位庹西溪小姐比起来,倒是庹小姐更像是律师。冷静,敏锐,瞧着就是有主张的样子。
他这么想着,又看西溪。这一眼被恩窈捉到,恩窈微微眯了眼。
林方晓长的已经完全没了小时候的样子——所谓“小时候的样子”,也是恩窈从家里老照片上看来的,胖嘟嘟的,韦陀似的——眼下他个子又高,而且瘦,一张方正的脸,因为瘦,显得骨骼宽大突出。细长的一双眼睛,笑起来,眼角全是桃花纹,眼核儿都找不见,瞧着都没个正型儿。恩窈就叹气:这人跟人真是不能摆在一处比,林方晓也不算丑,可是坐在郑子桓对面嘛……这郑子桓呀,人样子。
一时蛋糕也吃完,茶也喝光,林方晓就说自己有事要先走。然后他笑着对恩窈说:“话说这自打见了面,你也没叫我声哥呀?你可正经该叫我声大哥的。”
恩窈笑嘻嘻的,“嗯,大哥。”
“乖!”方晓知道恩窈这定是“装蒜”呢,心里越发觉得好玩儿。
西溪见状,觉得自己也该走了,就看恩窈。哪儿知道恩窈直对她使眼色。西溪有点儿发懵,于是便坐着没动。
子桓听见方晓说要走,脸上就泛了红。但是他也没支吾,直接说今天很高兴认识唐小姐和庹小姐。
方晓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一想这也是子桓的性格,留下他一个人对着恩窈,或者还有坐着就是不走的庹西溪,还真怕他对付不了。于是他就说:“那好,咱就一起走吧?”
西溪仍看着恩窈,恩窈笑着,脸上的表情就显出了不自然,说:“你们先请……”
西溪瞪恩窈。
方晓和子桓于是站起来,和两位女士道了别。
等关了门,子桓方晓面面相觑,就听到房里“啊”的一声叫,方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忍着笑,拉着子桓下楼了。
里面那一声“啊”是西溪叫出来的,她压低声音追问恩窈你这是干嘛?就一块儿走嘛,莫名其妙的……恩窈就叹了口气,说:“你以为我不想啊?”
“那怎么了?”西溪一脸晕菜的表情。
恩窈没说话,站起来,转过身去,对西溪一撅屁股。
“啊!”西溪握住嘴巴。
唐恩窈大小姐,裤子裂了一条三寸长的大口子,露出里面嫩黄色的衬裤来,竟然还是小熊图案的……
庹西溪顿时像被点爆了的爆仗一般。
“唐恩窈,以后你八抬大轿请我,我也不陪你来相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