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溪紧握着头顶的把手,晕头转向的瞪着恩窈,“你疯啦!”
恩窈没理她,跳下车去。用一根手指挑起挂在雨刷上的那个垃圾袋——已经有一部分撒了出来——她也不管,就那么挑着走过去。
酷路泽上也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不约而同的指着恩窈。
恩窈过来,抬手将那人手指挡开,对准了酷路泽的车窗,把半袋子垃圾“哐”的一下丢了进去。
“怎么着?!”她掐着腰,脸通红通红的,“怎么着?!”
西溪见事情不妙,急忙跳下车来追过去。
恩窈穿着高跟鞋,也还不到一米七。
车上下来的俩军官,那女的都能装下恩窈。
“你说怎么着?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呢!”那女军官隔着车头对恩窈大叫起来,面红耳赤。刚才惊魂的一刻,犹在眼前。
恩窈一双冷眼,扫着来人的制服,都是一杠三星,不由得嘴角一沉,抱住手臂,“嗯,谁说我不要命了?不但要命,我还要脸呢!你们呢?”
“你骂谁不要脸?”那女军人高声叫道,“你骂谁呢?”
“你,你们!”恩窈指着自己的车子,“看看你们做的好事,对得起身上这张皮?自小儿在家爸妈没教?学校里老师没教?还是部队里长官没教?!”
那女人恼羞成怒,“神经病啊你!”
街道本来就窄,两辆车子堵在路口,其他的车子过不去,都在那里摁喇叭;也有步行的人,停下脚步来瞧热闹,一时之间,乱糟糟的。
“我今儿就神经病一把。”恩窈侧过身,“我车上的脏东西,你们给我弄干净。不然这事儿没完。”
“喂!”那女人看恩窈一脸凶样,大庭广众之下,不便争吵,“对不起不完了嘛?又不是故意扔你车上。”
“除了垃圾箱,你扔哪儿都不行!”
“你有完没完啊?”那女人急了,“神经病吧你?”
这时候,旁观的路人有起哄的,这个说“哎,动手呗,女兵你练过擒拿吧”,那个说“文艺兵出身吧,还擒拿呢”,还有说“这也不占理啊破坏环境呢”……酷路泽的司机见状,对女伴摆了摆手,转头对着恩窈说:“这位女同志,刚才对不起啊……”
西溪在一边也拽了拽恩窈。
恩窈眉头一皱。
“我还没说你呢,你开的那叫哪门子车?随便变车道,差点儿就刮蹭了。公家的车你不心疼是吧?”恩窈越说越气,一眼看到两人的装束,“军不军、民不民,风纪扣不扣,还化这么浓的装,你们这像什么样子?!纠察眼都瞎了啊?!”
那俩人稍稍一愣。
西溪又拉了恩窈一把。
恩窈也不管,“我记着你们的名字和番号,我告诉你们,我马上就打电话给你们政治部领导。我要投诉你们!不但要投诉你们,我还要去问问唐锦一,她是怎么约束下属的!真是扯淡……”
周围忽然静了下来。
刚从酷路泽上下来的另外俩人也顿住了脚步,看着唐恩窈。
西溪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这是干嘛呢?!”
西溪回头一看,心说这下糟了,警察来了。
“恩窈,警察来了。”西溪小声说。
只见一辆执勤摩托车上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交通警察。笑嘻嘻的,露着一口白牙,慢慢的走过来。一边挥挥手,对路人说:“哎呀,散了吧散了吧,都瞧热闹不嫌事儿大是吧?”
路人甲乙丙丁发出一阵哄笑。
当中位叫道:“跟您没瞧热闹似的”!
那交警老哥摘下墨镜来。
西溪顿时就想笑。
黝黑的脸上,被墨镜遮着的地方颜色浅,弄得脸跟浣熊似的。
恩窈和“酷路泽小分队”都站着没换姿势,也没一个先开口。交警老哥走过来,站住行了个礼,“大家好啊,我是交警黄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