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什么,我当你答应了。等下我给林方晓打电话。”恩窈笑着说。
“哎?”
“介绍人啦。我爸战友的儿子。那离婚两次的哥们儿是他发小儿。”
“这弯儿绕的。”西溪笑,“那这位什么状况?”
“不太清楚。一警察,挺有名气的,立过不少功。年纪也不太大,跟我好像是同岁。”
“听起来不错。”
“那小子顶坏。”
“啊?”
“小时候老欺负我。那时候住部队大院儿,他是一帮小小子儿的头儿。你看我这儿……”恩窈扒拉开自己耳朵上方的一撮儿头发,露出一块月牙形的伤疤来,“这就是那小子扔石头给打的。这幸亏是伤在这儿了,要是伤在脸上,可就破相了。”
“你都记得?”西溪笑问。
“我那时候才几岁啊。我妈形容给我听的。”
西溪笑着,“真要伤脸上,这会儿嫁不出去该怨人家了。”
恩窈哈哈笑,“可不是——话又说回来,你知道我妈妈当年是怎么办的?”
“怎么办的?”西溪喝了口菊花茶。
“我妈说,她当时看到我一脸的血,也不知道到底伤在哪儿了,拎着我第一件事不是去医务所,而是去了隔壁林方晓家,对着林伯母说,这要是破了相,你们家得包着!吓的林伯母赶紧把我抢过来,跑到医务所去找宋医生。”恩窈笑的呀,圆圆的鼻尖儿渗着汗,手舞足蹈。
西溪也笑。恩窈的妈妈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做的事情时常出乎人意料。
恩窈笑着笑着,叹了口气,“宋医生前两年去世了……唉,看着我长大的叔叔。”
两个人又聊起了别的事。
时间刚过六点半,恩窈就听到外面有一阵尖利清脆的笑声,咯咯咯的,恩窈和西溪对视一眼,笑出来。果然不一会儿,门开了,齐晓年和李亚翠进来。笑的花枝乱颤的正是齐晓年。
恩窈看着晓年那凸出来的肚子,“咬牙切齿”的说:“你悠着点儿,注意胎教。我干儿子不要还没出世就被你这妖精笑法给吓坏了。”
齐晓年一屁股坐下来,斜了她一眼,说:“你干儿子才没这么逊呢——喂,唐恩窈,你干儿子昨晚可托梦给我了,让我问问干妈‘们’,这阵子有进展嘛?他的干爹‘们’有谱儿了没?”
李亚翠正在脱外套,听到这儿忍不住笑道:“晓年你又挤兑她们。”
恩窈“哼”了一声,指着菜单,说:“快点菜,饿死了。”然后对侍应生说,“先上翅羹。”
李亚翠看着西溪,说:“上回给你介绍的那个工程师怎样?”
西溪按着额头,说:“别提了。”
晓年听到,忙问:“哪个呀?我怎么不知道?”
亚翠拍她的手,说:“你现在这个记忆力啊,果然啊,我那时候说怀孕会导致记忆力下降你还不信……我跟你说过的,郑飞他们同事啊。”郑飞是李亚翠的先生。
“哦,那怎样?”晓年问西溪。
“咱们庹大小姐,回人短信都一个字一个字的。没几条,人家就知难而退了。”亚翠笑道,“郑飞开玩笑,说他们公司这块试验田是挖掘不出宝贝来了,看下半年还有没有新人进来。”
晓年点好了菜,把菜单传给亚翠,然后问西溪道:“那人有什么不入你眼的?”
亚翠听到,先说:“她嫌人家抖腿。说见面二十五分钟,那人抖了二十三分半。”
恩窈瞪眼,“庹西溪你还计时啊?”
晓年笑,“你还瞪眼?你瞪什么眼?她嫌人家抖腿,你哩?你忘了你嫌人家手凉的事儿啦?”
恩窈摆着手,一副“羞于启齿”的样子,“嗨!”
亚翠笑道:“我算是服了你们俩了。还做梦呢是吧?迟早有个骑着白马的跑到你们俩面前来求你们嫁给人家是吧?”
恩窈挠了挠头,说:“其实,我要求也不高,骑驴的也行。”
晓年赶忙咽了口里的茶,指着恩窈,“唐恩窈啊唐恩窈!”
西溪哭笑不得的看着恩窈,“你就差说骑扫帚的也可以了。”
“哎,你还别笑话我,给你一个哈利波特,你不要啊?”恩窈笑着。
侍应生端了翅羹进来,西溪帮忙递着碗,几个人嘻嘻哈哈的,一边吃一边打趣恩窈。中间亚翠的老公打电话来说他们两岁的儿子要妈妈回家讲故事,晓年的婆婆打电话催她早点儿回家休息……两个人嘴上都说着不急不急再坐会儿,时间一过八点,便呆不住了。
于是西溪就提议散了,下次再约。恩窈买了单,和西溪一起把亚翠晓年分别送回家。两个人奔南京路又找了间酒吧坐下来。
“刚才忘了说,过几天,是不是一起去看看小琪?”西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