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因她的话而更靠近了她几分,感受到她身子虚弱酥软得快要倒下,恶劣地说道,“不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抱过,你还亲过我,甚至于,好几个夜晚都是我们一起过的。这,也能叫做不熟吗?”
“你……”洛颜气结,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怎么变成这样了,居然恬不知耻地说这些,明明很单纯的事情,居然被他说成这样。
什么共度几个夜晚,不就是一起去网吧包夜吗?
他斜靠在窗边,挺拔的身影带着慵懒的气息,将愈发美丽的她包围在狭小的空间内。
“承认吧,你从来没有忘记过我。”
他的声音一向都是磁性十足,低沉的,让人心头不免一震。
洛颜垂下眼眸,细长的睫毛忽闪着,掩下一切,而后露出明媚的笑容,仿佛之前那个挣扎彷徨的女人不是她,“冥少,你未免,自视过高。”
“哦?”他的俊眉挑起,眼眸里晦暗如墨,“不妨让你好好回忆一下。”
言语之间,他将口袋中泛黄的可爱信封打开,念了出来,“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她敏捷的大脑瞬间“轰”一声炸开,措手不及。
他居然,还留着那封情书。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从她放弃他以后,从她写了那封信以后,她以为一切都将被尘封,放入记忆的黑匣中,再也不会打开。
记忆中某根紧绷的神经崩溃,让她一直以来的努力再次瞬间溃败成军。
一样的暖阳照在身上,却无法感觉到温度。
昨夜司徒冥在成功攻破了她的防备后,便离开了,留她一个人收拾破碎的情绪。他真的好残忍。
比起五年前还要残忍一百倍。
过去,他不让她走进他的世界,那她走就好了。
可是现在,他既不让她走进他的世界,当她选择逃离时,他又紧紧地拉住那根无形的绳索不肯让她离开。洛颜不得不承认,那封泛黄的信纸,那遥远的诗句,缠绕着让她难堪的记忆,再次瓦解了她的意志。
“不要试图逃避我,那会激起我想要追逐的欲望。”
那是昨夜他临走时留下的一句话,让她的身心再次蜷缩起来。
既然这样,她也决定了。既然怎样也无法避开,那不如接着过她的日子,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觉得无趣再也懒得理她。
果然,在她回到A市之后的半个月,风平浪静,没有半点起伏波浪。
她后来才逐渐了解到,司徒冥是“逐浪”财团的继承人,是珠宝大亨司徒剑的独子,很早的时候就混迹于黑白两道,他的人,比他的身份背景都要复杂得多。
当黎牧臣提起他的时候,还忍不住说了一句,“以前他还是萱萱的梦中情人。”
萱萱,黎萱萱?他的妹妹。
“萱萱不是嫁给莫子悠了吗?”
“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果然,她就知道,像司徒冥这样的男人,就算身边没有女人,也一直是女人暗恋明恋的对象。
而她洛颜,也不过是众多浮沙中的一颗了。
而后的一晚,洛颜忙着招聘的事情,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到了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满目星辰,皓月当空了。
快十点了。
她朝停车场走去,却隐约听到有什么声音响起,划过夜的寂静。好像,是枪声。
洛颜心下一惊,公司这片地方离市区有一段距离,所以到了晚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出现,一向很平静。
她还来不及多想,疾步向自己的车走去,刚要上车,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她眼前一闪,而后瞬间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洛颜一怔,居然是他。
“快开车。”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隐隐带着些强硬。
洛颜意识到此刻的危险,立刻踩下油门离开了停车场,朝市区开去。果然,她刚走不久,就有辆黑色的车出现,四处寻觅。
“发生什么事了?”
司徒冥立即念出一串地址,声音更低沉了几分,“开去那里。”
洛颜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司机了?只是,她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司徒冥的衣服是黑色的,手捂在肚子上,涔出红色的血迹。
她不是小女生,联想起之前隐约的枪声,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顿时就颤抖了两下。
“你中枪了?”
可是,他怎么会刚好在她公司的停车场附近,而且怎么又回刚好在那里中枪,他到底有什么仇人?
这些问题一闪而过,她一边开着车,一边忍不住看他的脸色,看他的伤口,心被揪得痛了起来。
“司徒冥,你要撑住,很快就到了。”
洛颜此刻浑身都在发颤,她想立刻飞奔到医院去,可是他的身份或许不该去医院,还是去他的地方比较保险。
可是,她又很想将车停下来好好看看他到底伤得怎么样。
就这么偶尔瞄两眼,就足以让她心慌到了极点,他到底伤得怎样?
洛颜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血,看到他越发苍白的面容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她鼻子一酸,眼泪再次不自主地滴落下来。
好疼。
她一想到他中枪这个事实,心就如同绞痛般难过起来,恐慌起来。
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
眼泪充盈了整个眼眶,让她一片朦胧。洛颜立刻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强迫自己清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