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渴望的目光。
这目光，让她的心，肝，肺，一同不争气地颤了起来。
下一秒，司徒冥长臂一搂，一扯，一推，她便跌落在床上，重重的。若不是这酒店的装置还不赖，她的腰就要断了。
她还没来得及起身，他也没有来得及俯下身来，洛颜便听到有什么细微的声音在头上方，而后，是什么东西砸落。
“砰”一声，险些就要砸在她的头上。
没有预期的疼痛，洛颜看了看四周，才发现，刚刚落下的那一秒，他用手硬生生地接下了挂在墙上的那幅画。
墙壁上的画经过精致的装裱，所以格外的重，若是那画砸在她的脸上头上，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一想到这儿，洛颜就慌了。看向他发红的手，之前的恐惧一冲而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
或许，他是真的在乎她的。
“疼不疼？我陪你去医院。”
她温柔地托起那只手，已经开始肿了起来，可就算如此，也完全不影响它的美观。洛颜就搞不懂了，为什么一个男人的手，能美成这样？
“没事。”
若是这么小的事都要去医院，岂不是被同道笑死。
他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秀颜，邪魅一笑，“你亲亲它就不疼了。”
洛颜疑惑地看了一眼，忍住想要问他“你骗小孩呢”的冲动，细细地打量起那只手的伤势。
若是那画砸在她的手上不残也废了。
想到这儿，她心中一酸，顺势就低下头，柔软的唇如同幼时的棉花糖，似云朵飘过的触觉，令人浑身忍不住酥软发麻。
洛颜近乎有些神圣地亲吻着他的手，她曾经无数次可望而不可即的如同王子般完美的手。
若时光静止在此刻，或许，他会抛弃一切，包括他的责任，他的信念。
可是，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两人还是上了飞机，回到A市。旅途中，她第一次没有迷恋窗外的风景，小鸟依人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享受着最后的温存。
下了飞机，就是路归路，桥归桥。
在X市，她能做当年的洛颜，疯狂痴迷，而他，也是她短暂的情人，紧紧相依，可以忘情的享受眼前的一切美好，弥补当年青春的伤痕。
可是，离开了这里，太多人太多事隔在两人中间。
她无法做那个单纯去爱的女人，她骄傲，怕受伤，更忍受不了他带给的再多的伤害。
而他的身边，也有别的女人的存在。
他将她拥入怀里，紧紧地，不肯松手。那是一种近乎决绝的依恋，舍不得，放不下，却不敢再放纵。
只因，他们都不再年轻了。
终于，飞机落地，重回A市。司徒冥松开手臂，以轻不可闻的声音微叹。“你先走。”
她垂下眼眸，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每走一步都艰辛无比。
可是，她却不敢看他。害怕一秒间，就会变了主意。
“洛颜！”
前方传来声音，是游玄轩的，朝她走来，那俊朗灿烂的面庞立即就吸引了不少女性的视线，而他，却始终只看向她一个人。
“颜颜，我好想你。”
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生怕她会挣扎，会逃离。
洛颜露出一个极苍白无力的笑容，“我喘不过气了。”
一直到两人消失在机场大厅，司徒冥才从后面走出了，定睛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久久的。
久到，他的心痛得开始麻木，却阻挡不住那蔓延的冰冷。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忍不住，将那种狂躁的暴戾情绪释放出来，不痛快到了极点。
可是，他不能。
“颜颜，你还记不记得，三天前你说要考虑的那件事。”
他知道，现在并不是问这件事的最好时机，但是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好奇到，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尖都在不自觉地抖动。
漆黑的眼眸，紧紧地锁在她精致的脸庞上。
洛颜看向窗外，一时之间，还没有办法将这三天立刻和自己隔绝起来。
游玄轩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对她，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或许，她真的应该答应。
“玄轩，对不起。”
“是因为他吗？”他刹住车，将车停在路边，那隐不可见的阴郁在他的眼底浮现，却又被他强制地压了下去。
洛颜摇摇头，轻柔说道，“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原因。”
那似涓涓溪流般的话语，却在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不希望你成为下一个黎牧臣。我的心里，现在没有办法装进一个男人，如果在一起了，或许有一天我会爱上你，可是，如果没有呢，你能忍受吗？”
她伤害了林慕倾，伤害了黎牧臣，她不想再伤害他。
因为，她尝试了那么久，都没有办法将司徒冥彻底地从心底割掉，她也不会再为了忘记而跟他在一起。
游玄轩沉默了许久。久到，她觉得他和她之间的友谊全完了。
没想到，他却笑了。
透着苦涩的微笑，像个落寞的王子，“呵呵，颜颜，我明白。”
他一把揉乱她的长发，戏谑说道，“也不知道我怎么看上你这么个小白眼狼的。”
洛颜放松下心情，眼角展露笑意。
只是，游玄轩下一秒就吐出一句让她哭笑不得的话。“不过，我想试试。跟我在一起，我会给你全新的生活。”
全新的。
和过去说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