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感觉到他浑身一僵,洛颜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司徒冥搂住她的肩,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似假还真,“洛颜,去见家长吧!”
既然来到了X市,就不要白来。老头子不是一向希望他能找个大家闺秀门当户对吗?这次,就遂了他的愿。
洛颜一直到了那貌似庄园的豪华别墅门口,依旧不敢相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徒冥,你确定,你要带我见你父亲?”她小心翼翼地问着,如同踩在玻璃渣上,一不留神就会割破皮肤。
只有三天。
那三天之后桥归桥,路归路,这又算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也要司徒剑忘记一切?
司徒冥扶住她的后脑,霸道的吻了下的香唇,诱惑的开口,“叫我冥”。
“冥。”
这个字,她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这么偷偷叫过了。
他和她走进院子,像极了古欧式建筑,如果不是政府限制私人用地,或许司徒剑真的会在这里建一个庄园,一个古堡。
他们由管家带着进了大厅,里面明亮典雅,每个细节都如同一件艺术品一样精雕细琢而成。
而时间的原因,这里比起过去,更添了几分韵味。
“少爷,小姐,请等一下,我这就上去叫老爷。”
洛颜暗中打量着,也顺便打量起她身边的男人。他从小在这里长大,难怪身上会有那么重的贵气。
一直到传说中的老爷司徒剑从楼上缓缓下来,洛颜才明白,有很多东西,都是遗传造成的。
比如冷漠。比如那有如鹰爪般的利眸。
“父亲。”
“伯父好。”
司徒剑没有看洛颜,犀利的目光始终落在司徒冥的脸上,身上,“终于舍得回来了?”
司徒冥像极了他的父亲,冷然道,“今天是X大百年校庆,我回来参加。”
“陈嫂,准备午餐。”
一整个中午,洛颜都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冰窖里度过,两个散发着同样冷漠气息的男人坐在桌子的两端,始终无言。
一直到吃甜点的时候,司徒剑将目光移到她的身上,“洛小姐,招待不周,抱歉了。”
“伯父,午餐很好吃,您不用客气。”
“洛小姐,冥,就拜托你照顾了。”
洛颜一惊,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微笑,不语。
她知道,豪门里面的亲情的表现方式有时很诡异,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司徒家的,会诡异到这个地步。
从那里出来以后,洛颜便带着他散心,在学校里面转悠。在年轻的男男女女里面,他们两个,算是比较特别的。走到哪里,都能成为大家的焦点。
洛颜将他带到那家咖啡厅里,静谧悠扬,放着舒缓的音乐。
“两杯爱尔兰咖啡。”
司徒冥虽然在这学校里面待了四年,但是这咖啡厅,他还真是没有来过。简洁明亮舒适,手边,还放着最新的杂质。
“你以前常来?”他忍不住问道。
这里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但,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草坪那样纯天然不收费的地方幽会。
洛颜点了点头。
司徒冥心中一堵,酸楚的滋味立刻冒了上来,“和谁?林慕倾吗?”
这男人,还真是小气。
“自己一个人。”她话说得极缓,像是陷入了某种情思之中,“我喜欢这里的爱尔兰咖啡,带着白兰地的香醇,总是能让人产生微醺的醉意,而后忘记想忘记的,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那么,你相信什么?”
洛颜无意识地搅动着手中的小勺,对上他那双如墨般的眼眸,让人沉醉。
“相信爱情。”
司徒冥抿了口咖啡,的确,白兰地的刺激被咖啡冲散,入口时柔滑香醇,他不禁又接着喝了两口。
“洛颜,你知道,我和林慕倾是什么关系吗?”
“不知道。”
两个男人之间,能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向后仰去,背部靠在软软的沙发上,慵懒地说道,“我父亲,娶了他母亲。在我十五岁那年。”
这个消息,比起其他都要来得震撼猛烈,洛颜只觉耳边嗡嗡地,听不到其他。
难怪,两人见面的时候,会有那么强烈的一股抗拒的力量,难怪,林慕倾对他,会那么反感。
她望向他,心中一柔,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或许,他是坚强的,冷漠的,不需要任何人安慰,可是她有种淡淡的感觉,他的心,是苦涩的。
这种感觉揪痛着她的心,只增不减。
“我母亲,因为他母亲的出现,离家出走,出了车祸。那一年,我十四岁,转年,那女人便进了门,还带了一个跟我年纪一般大的孩子。”
那孩子,就是林慕倾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跟司徒家的两个儿子都有纠缠,更想不到,十四岁的他就要经受过这样的残酷。
司徒冥回忆着当年,那种无法抑制的痛苦将他淹没,仿佛是坠入深海的人,无法呼吸。
洛颜坐到他的身边,用双臂紧紧抱住他,让他靠在她纤细的肩膀上,轻柔地抚慰着。
他是怪司徒剑的,或许,还带着些许的恨意。所以从那一年开始,他便开始住校,开始堕落,每年也只回去一到两次。
这一次回去,那女人已经消失了,而他和司徒剑之间的隔阂,却始终没有消除。
洛颜紧紧地抱住他,像抱住那个溺水的孩子,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