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凤眼微眯,绛淡薄唇轻抿,如瀑青丝不乱,泛蓝白衣合体,这如仙人一般的男子竟是让人望而怯步,不敢接近,唯恐污了仙境。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白凤衣缓缓转身抬头淡淡的看去,顿时僵在原地,空气也似在瞬间停止,只见他双目微睁静立不语,只是眼底一股妖邪之气萦绕流荡,久散不去。
连言不觉停下脚步低头打量自己,一袭罗衫,纤尘不染。兰儿已经打点过自己,略施淡妆,娇中带媚,要多端庄有多端庄,要多得体有多得体。没有发现丝毫异样,连言不由疑惑的回视白凤衣,难道这个人有所怀疑?
“啪!”满地碎瓷,楼上姑娘失手落了杯子,清脆响声惊起四座。那白凤衣似突然惊醒一般收回视线,再看来时已是彬彬有礼,淡笑开口,“在下白凤衣。想来姑娘就是镇上所传连公子的妹妹连姑娘?不知连公子何在?在下今日是来送已修复的扇子。”
“原来是白庄主,小女子这边有礼。”连言收起疑惑,落落大方的走过去说道:“白庄主请入会客厅,家兄今日前往官府服役登记,有何事可由小女子来转告家兄。”
白凤衣淡淡扫视了一眼会客厅,视线越过面前佳人看向后园,忽而笑道:“不曾想在下竟对厅中檀香过敏……”
“……”连言眨着美目,站在原地,这白庄主明摆着说想去天香阁的后园长谈。
“若是姑娘不方便,在下就此别过,下次预约了连公子再来。”白凤衣微微一笑,轻声慢语,行了个礼,转身欲走。
“白庄主留步!”连言认输,连忙开口叫住,满脸浅笑,开口便道:“白庄主请到后园小坐。”
白凤衣笑意满面,轻轻点头,抬脚向前,口中笑道:“姑娘盛情,在下愧领。”
哪里盛情?哪有愧领?看到身后亭亭玉立的兰儿,连言不由暗叹,只得陪笑引领,“白庄主,这边请!”
连言领着白凤衣,一路行至风信亭,玉手一指厅中长椅,客气说道:“白庄主请入座。兰儿泡茶。”亭外兰儿应了一声,便款款走到亭边,弯腰煮茶。
白凤衣在那铺着貂裘的长椅上落坐,一双凤目扫过兰儿专注的脸,看向正低头沉思的连言,不由笑道:“在下还未曾得知连姑娘芳名,不知姑娘可愿告知?”
这话说的不愿也要说,连言坐在石桌边,抬头看向白凤衣,只得开口应道:“小女子的名讳与家兄同音不同字。小女子唤着连颜,颜如玉的颜。”
“有美人兮,花颜如玉。果然人如其名。”白凤衣轻轻点头笑道:“连姑娘倒是更适合这个名字。”
连言眨眨双目囧了囧,这白庄主的话说的有点悬乎,何为更适合?
再次抬眼看去,只见那白凤衣以一个极为慵懒的姿势靠向后面椅背,一只手臂抵在椅上撑起歪向一边的头颅,墨发软软而泄,俊颜一片白皙,满是浓浓笑意,唇角两边微微挑起,眼中竟有一股妖邪之气……那样子要多蛊惑有多蛊惑,要多妖孽有多妖孽。
这丫的白凤衣,明摆着是勾人犯罪吗?连言不满的收回视线,就他这架势,怕是阁中姑娘都倾倒,个个发情嗷嗷叫。那……那兰儿岂不是太委屈?
抬眼看向兰儿,目不斜视盯着面前的茶炉,白凤衣在她眼里已被彻底的漠视。汗水鼻涕一起下,兰儿为啥没反应?那是月老姻缘线,赶快赶快抓抓紧,这样岂不是没戏?
连言这边心急如焚想办法,兰儿那边不紧不慢在煮茶。
细思之间兰儿已直起身,送上两杯清香茶,脸上一抹浅浅笑,道:“前些日子白庄主说有机会来喝兰儿泡的茶,今日就让白庄主如愿。”
白凤衣微微欠身点头微笑道:“多谢兰儿姑娘还记挂在心。一尝香茗,在下大幸。”
突然冒出的一出,让连言心情大好,讨回扇子给他二人独处的机会……
樱唇微张,声未出口,就听白凤衣突然说道:“连公子的玉扇在此,连姑娘可替连公子验收?”说着递过藏于袖中的精致长形木盒。
呃……莫非这白庄主懂得读心术?连言笑的勉强,一把接过长木盒,取出内中被重新修复翻新的玉扇,口中连连大赞道:“修复的实在是好,白庄主的朋友果然是高手。”
“连公子对此扇如此情有独钟,不曾想连姑娘也分外喜欢。在下能出份此份薄力,也是在下的荣幸。”白凤衣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兴高采烈的人儿,笑意更浓。
“噗通”声泥炉倒,“格朗”一声茶壶碎,兰儿不由拧起秀眉,抱着手指直起腰身,口中低低娇嚷着:“哎呀呀!”
“兰儿烫着了?”连言放下手中玉扇,忙起身问道:“伤的如何?怎会这么不小心?”
“无妨,只是碰到了铜壶,小姐无须担心。”兰儿抱着手看向连言,说道:“兰儿我去擦一点烫伤的药。白庄主,兰儿就先失陪。”
白凤衣点头回礼,依旧含笑,“希望兰儿姑娘并无大碍。”兰儿欠身退下,前往兰厅擦药。
连言看着兰儿背影,不由暗自叹口气,明明已经有进展,竟然出了个意外!不过,兰儿没事就很好,再看手中的扇子,心情再次大好,“多少银两?白庄主尽管开口。”
“扇子还有瑕疵,连姑娘可有看仔细?”白凤衣笑着,随即起身走到石桌边,优雅坐下,忽而贴近连言身体,指着扇面一处说道:“此处无法修复,故而添加胭红一点为凤冠饰品,连姑娘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