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终了,舞台无人表演,顿时议论声起。“二十七号,谁是二十七号,在不上台序号作废。”一声尖细带着女气的声音喊道。
南宫彤玥若无其事的喝着酒水,见众人目光看向自己,脑子灵光一动明白了什么,拿起竹签,果然被换了。拢了拢衣袖,缓缓起身走向舞台,清冷的眸子对着风绝痕那张写着‘果然如此’的表情,翻了翻白眼暗自咬牙,加快步伐。
站在舞台上突然想起自己没准备表演的东西,一时怔在原地久久不动。眼角撇到入口处有一盆植物,计上心来,款款走至门口摘下一片细叶,含笑登台,对身旁的讥笑嘲讽不予理会。
风绝痕见她上台不动也有些着急,之前见她打瞌睡,原以为早有准备,胜券在握,哪想竟是这般。欲开口解围,眼角余光睨到她灵动的大眼一抹狡黠,也就松了一口气。而一旁的楚翼黔深邃的眼眸,看不清表情,但握杯的手青筋隐现,泄露了此时的心情。
南宫雪紧张的握住竹签,上面赫然是三十的序号。见南宫彤玥并没有刁难,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等着看南宫彤玥的好戏。果然看她一脸茫然的深思,心里乐开了花,与冯氏交换了眼神,心里轻哼,这下看你如何在皇室贵族出糗。得意的神色却被接下来听到的曲调所呆滞,一脸的不可置信……
月影万变逃不出阴晴圆缺。
暮苍幽怨埋不住一生绝恋。
轮回千载也斩不断这姻缘。
只为与你相见。
大荒无界乱世之中的婵娟。
支语片言断续的句语千愿。
流云渡水江河满映。
这一轮琉璃月。
等你来。
桃李花林又一载。
黑发白花盘伤哀。
再也不想把你手放开。
梦醒月落你还不回来。
望穿桑田盼穿海。
天地存证我的爱。
再也不会把你手放开。
我要紧紧握住你给过的爱。
痛过了才会懂。
失去了才拥有。
只为了你说的那一句我爱你不变。
桃李花林又一载。
黑发白花盘伤哀。
再也不想把你手放开。
梦醒月落你还不回来。
望穿桑田盼穿海……
一曲细叶吹奏的《琉璃月》,一张金色面具也遮掩不住南宫彤玥的哀伤。不知为何,看着风绝痕时,就鬼使神差的演奏。抿直了双唇,看着风绝痕的口型,心中一滞。
风绝痕听着这美妙的曲调,嘴角轻笑,手指敲着膝盖。当听至一半时,手腕顿住。修长的手伸进袖筒紧紧的捏着那块胭脂玉,脑海里回想着‘那是我的定情信物’,原来是真的吗?心中一痛,抬头对着南宫彤玥无声的说了几个字……
‘你是我的。’几个简短的字,包含着太多。犹如一块石子砸入波澜不惊的湖面,在心中荡起了涟漪。一股热流在胸口冲撞,似要破封喷涌而出。轻微颤动的身子,十指紧握成拳,压制住内心的激荡。
漆黑的瞳孔深深的凝视住那双着迷的金眸,不受控制的沉溺其中。右手猛然捂住胸口,这突然而来的钝痛,提醒了失神的南宫彤玥,她不该贪恋那抹温柔带来的悸动。他们之间只有利益带来的牵绊,各自有着自己的目标,不应该太过儿女情长。稳定心神,屏弃杂念。微转流光,避开风绝痕的视线,步履轻盈的走向座位。
而众人因她那耳目一新的别样曲调带来的震撼,久久无法回神,仿若灵魂被牵引,浮现在那幻想中的唯美画面,细细的回味着。直至她的退场落座,各位对她投来不屑、质疑、诧异、赞赏的神情。
“啪啪。”“哈哈……好好好。彤玥好才情,朕从未听过如此新颖的乐曲,今日倒是开了眼界啊。”元帝率先拍掌,中气十足的大笑,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南宫彤玥连声道好。引来各位表演的女子嫉恨,纷纷腹诽着:一个草包用张破树叶吹奏,有什么好夸赞的。
“皇上缪赞了,臣女学疏浅薄,受恩师指点,才悟出一点门道,倒是在皇上、娘娘面前献丑了。”谦卑有礼的立起身子说道。
“呵呵……”眸光流转,掩嘴娇笑。细润如脂的手捏着帕子,柔若无骨般的攀着元帝的手,一脸媚态的说道:“皇上,南宫将军藏的好,瞧这南宫大小姐‘秀外慧中’才学了的,又如此得体,不知哪家男儿有福了。”目光似无意的扫过风绝痕。如果南宫彤玥赐婚于战王,那自己可就省心不少,便不费一兵一卒的借刀杀人,眼底藏着阴毒。
听着德贵妃的话夹藏讽意,晦暗不明。拨下她的手轻斥道:“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行为,成何体统。”朝身后的敬德颔首表示。
接到指示,敬德行至殿前高台高声宣布:“下一位,二十八号,丞相之女李婉儿上台表演。”
少女身着浅绿色的罗衣长褂,柳眉杏眼,略施薄粉,似出水芙蓉。摆正古筝净手焚香,弹奏一曲《高山流水》。见此,南宫彤玥点来点头,那些庸脂俗粉与其不能相比,倒是个兰质蕙心的女子,与其大哥真真是天壤之别。
只是她并不知晓其中曲折,盛元丞相李集守是穷酸书生,寒窗苦读一朝考取进士入朝为官,因满腹才学,相貌英姿颇受前丞相独女沅湘的爱慕,后娶其为妻,只育有一子,宠爱有加。三年后李集守回故乡接母亲回京,抱回一女婴做其养女。时隔几年得丈人提拔,仕途平坦提升为当朝一品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