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天,崔鸢都没能给老七好脸色,可怜的老七躺在床上,要吃没吃,要喝没喝,除了善良的马妈妈送来的一日三餐,半点“优待”都木有!
崔鸢倒是天天伺候在跟前,“忙忙碌碌”直献殷勤,可惜光说不练,连个手指头也不愿意伸出来,更别说是端茶递水了,身影穿梭之间越发勾起老七的“伤心”。
“爷是病号,也是伤员!”
抗议无效!
“爷是为你受伤的!”
煽情无效!
“爷好可怜啊!”
苦情戏无效!
终于顽强的老七凭借过硬的身体素质,在第十天挣扎下床后,这种苦行僧的生活才算搞一个段落。老七出了房门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让下人做了一顿丰盛大餐,美美的饱餐一顿。
话说当探病的老八看见一嘴油光,抱着鸭腿孜孜不倦的老七时,不由得大为感慨。“七哥果然强悍!”
鉴于老七的神速恢复能力,以及当时对于鸭腿表现出的“钟爱程度”,于是一个关于油炸鸭腿能疗伤的“民间偏方”不禁走红,最终这个以“皇家代言”的“疗伤奇法”,如旋风般的速度席卷京师。
老七听后,只有苦笑不已,砸吧砸吧嘴自嘲道:“你要是十天半月不沾油气儿,估摸着比爷还”凶猛“!”
相对与“扯眼”的老七,另一个伤员实在“太正常”了,这种“普通无奇”的情况很自然的被人们自动忽略。
十三躺在刻花浮雕的双人梨花木大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屋顶,自从从宫里受罚后,他就老是保持这个造型,害得身边的姬妾无不担心,这爷挨打的是屁股,怎么看起来好像是脑袋被打坏了一般?
“爷,裕王府邸派人送礼单来了!”管家躬身的回禀。
“嗯,收起来吧!你看着置办回礼吧!”十三的声音依旧平淡无奇,显得漠不关心。
“还有……”管家犹豫片刻,才吞吞吐吐道:“七爷府里也让人送来礼单,爷你看……”管家的声音里充满了战战兢兢,外间都传闻一向得到圣心眷顾的十三之所以受罚,那都是被“莽撞”的老七所连累,所以管家也吃不准十三的心里到底对“惹祸”的老七是什么态度,但作为一个下人,他万万不敢私自做主,留下或是推掉老七府里送来的礼单。刚好一向和府里交好的裕王也让人送来了礼单探望十三,便硬着头皮将老七的礼单一块混在一起向十三请示。
“是什么?”很难得,十三不仅没有恼,居然主动开口询问道。
管家当初以为十三就算不把老七府里派来的人撵出门就很不错了,根本没有想到,他还会留意这些细节。
管家先是一愣,才慌忙从衣兜里掏出礼单,结结巴巴的答道:“是一些伤药和补品。”
“哦!”十三低低的应道,只是疲惫的声音中难掩失落。她心里有没有怨了自己呢?当初父皇要责打她,尽管心中千万个愿意替她受罚,可是却不能有丝毫的流露,他不是她的什么人,别说是出头,就是替她求情也是遮遮掩掩,其实很羡慕老七,可以光明正大的保护她,替她受罚,如果可以,别说是四十板子,就是八十一百板,只要是为了她,他也是甘之如饴。
看见十三面色还算平静,管家一边悄悄的打量着十三,一边内心纠结不已,老七的礼单上可不止只有这些“常规物品”,还有一些比较“奇特”的物品,什么软牛皮,按照七皇子府的下人所言,美其名曰叫,“打不怕!”可以确保十三下次挨打时候屁股不开花;什么护膝,名曰:“跪不折”,可以确保罚跪的时候,双腿不麻痹……天啦这都是什么玩意啊!这不是明摆着咒自己爷经常挨打受罚吗?
管家挣扎啊!礼单上的物品要是如实念完,估摸着爷当场就要发飙了,可是不念就这样收下了,万一哪天爷发现了,欺瞒主子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自己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一番纠结,管家还是准备实话实说,十三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算是雷霆震怒,也该明白自己也不过是被殃及了池鱼,跑跑腿而已。
听着管家的汇报,十三先是微微的一怔,继而脸上却浮现出一丝莫名欣慰的笑意。如此“不靠谱”的物件,一定是她加上的吧!上次的溜溜球,这次的“打不怕”,十三的脸色越发的柔和起来,却忘记了老七府里“不靠谱”的人岂止崔鸢一个。
没错,是笑意,十三受罚回府这两天的第一个笑容,在确信自己不是眼花后,管家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十三,难不成真的伤了脑子,瞧着不清不楚的。
十三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瞄见管家两眼迷茫,便不悦的蹙了蹙眉头,管家跟着十三许久,自然也是个机灵的人,忙低下头,一副眼观鼻的无知无觉样。
又过了须臾,总算听到十三吩咐道:“把其他物件收起来,将这些留下!”十三用手指指了指那些软牛皮等“不靠谱”的物件。
“这些吗?”管家结巴了。这又是什么状况?难道爷和七皇子呆久了,智商也有所偏颇?
“难不成这些零碎也要放入库房惹人笑话不成!你再去库房好好给两位皇子府里置办回礼,别失了礼数!”十三心中的小心思自然不会让人知晓,于是干脆板着脸训斥道。
“哦!”管家忙不迭的叫来下人去办十三交代下来的差事。接着又迟疑道:“主子,还有一件事儿……裕王派来的人说,今天晌午过他们府里的爷要来探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