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鸢真的真佩服燕红,都到这个时候了,丝毫不见慌乱,心理素质确实过关,这张嘴还是舌绽莲花的狡辩,不做间谍还真是委屈了。不过你也别把我当成冤大头啊!
“你是拿我开心啊!这千里迢迢运送的可是鲜果,可不是果脯,若是当季就腌制完好,再保存,这价格可是天渊之别吧?”小样,居然敢和自己玩“偷换概念”,好歹姐也是“穿”的,这也识不破,那不是白“穿”一场。
燕红微微的楞了一下,马上跪地请罪道:“皇妃娘娘英明,妹妹向来养在深门大宅里,却不知这里藏着如此‘猫腻’,回去一定会严惩这些刁奴。”
崔鸢恼了,自己就这么白痴,可以随意拿来当猴耍?冷笑一声道:“既然你不了解府外的事儿,那府内的事儿,总该清楚吧?丝绸明明是皇子府的每年赏赐下来的份例,怎么还要整整一百两银子来买?”
“还有这鸡蛋,50文一斤的价格,晃身一变就成了500文一斤?”
“皇宫里用来供娘娘们取暖的银炭,在你的账本上居然用在厨房生火?”
一笔笔,一桩桩,开始燕红还想勉强辩解几句,可越听越怕,崔鸢把自己这些年的勾当一丝一毫查的清楚明白,证据确凿,容不得她抵赖。
顿时浑身就像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身躯一软,就瘫倒了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妃,饶了我吧!饶过奴婢吧!”燕红已经没有刚才嚣张气势,只剩下讨饶的份了。
“你可知道,就你这样的所作所为,我就是把你给卖进窑子也不为过?”崔鸢的心其实也没有狠到逼良为娼的这个地步,说穿了就是装腔作势的吓吓燕红。
“不……皇妃你饶了我吧!”果然,方寸大乱的燕红吓得小脸苍白,拉着崔鸢的衣裙,恐惧不已。
“我能饶过你,可是要是让七爷知道了,她他能饶过你吗?”崔鸢继续施压。
“不能让七爷知道,皇妃求求你,放我一马,我燕红必定当牛做马的报答你。”老七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依照他的火爆脾气非把自己活活打死不成。
“我身边又不缺奴婢,要你做牛当马干什么?”崔鸢故意吊足燕红胃口。
“皇妃娘娘,只要你放我一马,你要我做什么都行!”燕红已经彻底崩溃了,仍由崔鸢摆布。
“耶!搞定!”崔鸢心中狂喜,教训了燕红,又让她吐出巨额“赃款”,自己发了,崔鸢笑的特贼。
“其实只要……”清清嗓子,崔鸢刚一开口,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老七独具一格的大嗓门。
“他怎么来了?”崔鸢心里咯噔一跳。
老七进来了,一张脸黑的跟包公一样,阴沉的就快要滴出水来,果然他前脚一踏进门,后脚就朝着崔鸢一阵狂吼。“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给爷说?”
“给你说?你会查账吗?”虽然崔鸢心里很鄙视老七,但在场的还有丫鬟婆子,以及跟在老七身后的小妾大军,怎么也要给这位男主人几分薄面不是?于是崔鸢难得的耐着性子,挑着重点给他汇报了一些。
果然老七听后,也挑不出崔鸢有什么地方做错,于是对崔鸢的态度有所好转,然后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了跪地的燕红身上。抓起茶几上一个青瓷杯子,和着茶水“啪”的一声就给燕红当头砸了去,茶水四溢,飞溅的瓷片也顿时在燕红额头处划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爷是亏你吃,还是亏你穿了?要让你如此算计爷?”老七怒不可止的咆哮着,让一旁的崔鸢根本插不上嘴。
“是啊!燕红姐姐你这是何苦呢?传了出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七爷吝啬呢!”
“是啊!姐姐这样做也是太不应该了,亏的爷那般信任你,将家事托付给你,你却这样做,爷成什么了?不就成了冤大头吗?”
围观的小妾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煽风点火,果然老七心中的邪火再次沸腾。
“爷……妾身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燕红刚一张口,老七又是一脚踹了过去,燕红整个身体连着滚了还几圈才停了下来。
“好了!”崔鸢实在看不下去了,虽说燕红有错,可是和你老七毕竟相处这么多年,是条狗也该有感情吧!何况是枕边人?
还有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妾们,难道老七今日对燕红绝情,来日就能保证他不这样对待你们?都是女人何苦要把人往死里逼。
崔鸢呼了一口气,正色对老七说道:“爷,这事虽然燕红错了,但圣人也言‘知错能善莫大焉’,念在她伺候爷这么多年的份上,让她将贪墨的银子交出来,再罚她闭门半年思过吧!”
老七被这一劝,火气还是降下来不少,似乎也记起了燕红以前的好来,再看此刻的燕红发髻散乱,满脸血污,状如厉鬼,也的确几分凄凉,心也软了些,叹了口气道:“爷,那里是心疼那些银子,爷是被她气的,这些姬妾中,我对她最好,什么好的东西都赏给了她,可是你看她是怎么对爷的,真是良心都去喂狗了。”
老七的话,让崔鸢听得特别不是滋味,老七对燕红的由爱生恨,不知怎的自己嘴里竟有一种酸楚楚味道。
压下这种“荒谬”的想法,崔鸢宽慰道:“自己个的十个手指都不齐呢!又何况是人?爷平时对我们的好,自然会有人记得。”
崔鸢只是单纯的安慰之言,可老七却听偏了,他却是误以为崔鸢口里的“有人”指的就是她自己,这是向自己诉衷肠呢!经过燕红的背叛,老七听到这种“深情”的表述更是感动,也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将崔鸢揽在怀里,柔情款款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和她们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