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痛?我的一双眼睛还不是一样,睁都睁不开,以后要是瞎了怎么办呢?燕红正委屈着呢!听得依兰咒骂,也是怒不打一处来,挣脱出婆子的束缚,“你说谁是贱人呢?”说着就要往前冲。
“来啊!我怕你!”依兰生怕自己吃亏,赶紧也摆脱了婆子的拉扯。
眼看两人又要再次混战到一起,坐在上座的崔鸢也是火冒三丈,虽说这个主母有点懒散,平时也不爱管事,但你们也不能把我当透明人吧!
“都给我住手,谁敢再动,我立刻就让她的娘家来领人,七爷府少了她也清净许多。”崔鸢站起身来,朝着二人厉声呵斥道。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不成。
两人虽说心有不甘,可崔鸢毕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见她动了真怒,也不敢反驳,悻悻的站在原地,互相呲牙瞪眼。
“依兰,是你先动的手,去门口跪着思过,没有我的话,不准起来!”依兰撇着小嘴,分辩道:“燕红也动了手,皇妃怎不罚她,我不服!”
这个依兰性子实在是太强了,当着自己的面就敢动手打人,若有个人把她给“镇住”,今后指不定还得惹出什么幺蛾子,崔鸢硬着心肠,冷冷地看着不甘的依兰,面无表情的说道:“怎么处置她,是我的事儿,现在我让你去门口跪着,怎么?你是没听到呢?还是不想去?”
崔鸢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除非依兰又想闹一场“革命”,以此打破封建家庭妻尊妾卑的礼教,又或者干脆来个拍拍屁股“辞职走人”,抱着“姐不打你府里的工,也不伺候你这人”的念头。很遗憾,这两种想法依兰都没有,所以千不甘万不愿的,还是乖乖的跪在了门口外的石阶上。
见依兰受罚,燕红当然举双手双脚赞成,飞扬的嘴角还未落下,就听得崔鸢对自己吩咐道:“去,叫人把账本拿到我的房里。”
说实话,崔鸢并不相信依兰用的是苦肉计,来栽赃嫁祸燕红,依兰的情形,崔鸢看来应该是得了过敏性皮炎,这样的搔痒难耐,到了夜里也会折腾的夜不能眠,这种难受是外人不能体会的,所以要是换做崔鸢自己的话,就算是要用苦肉计,何不让别人替自己遭这个罪了,又不是什么好差事,用不着亲力亲为吧!毕竟肉长自己身上,是会痛的。
燕红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申诉道:“皇妃娘娘这是不信我呢?我这些年来,为七爷府当牛做马的,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不知道我每天看账本,算府里的各项进出,那一夜不忙到深更半夜的……”
崔鸢冷眼旁观,心里不屑之极:“深更半夜?那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在老七眼皮底下晃荡的人是谁?那不成你燕红还有分身术?”
崔鸢略略思索了一会儿,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方才说道:“既然你这样辛苦,那今年年关一过去,你就把手里的事儿都交出来来吧!好好歇着,可别累坏。”明明自己一心记掂着管家之事,又要哭哭啼啼的说自己多么多么辛苦,对于燕红这种又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行径,崔鸢很是反感。
“啊!”燕红神色一僵,看来外边的传言是真的,她真要收回自己手里的权利,她没进门的时候,一直都是自己当家,刚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一脚把自己踹开,想到这燕红心中更是怨恨。语气中也不如先前那般恭敬温顺了。
“既然皇妃姐姐要管家,妾身也不敢霸着,这日不如撞日,咱们也不等过了年关了,今儿我就让人将这几年的账本给你‘抬’到你屋子里去。”
崔鸢之前本来也没想着夺燕红的权,都是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更何况自己也无心和她们争老七,老七再好,那也是“公用”的,对于公共设施,崔鸢向来没有搬回家的习惯,要用还是用自己的“专用”物品。
可燕红居然还蹬鼻子上脸了,自己也没有必要留什么情分,于是挥挥手,叫来马妈妈,让她带着人跟着燕红去库房里,即可做好交接手续。
可真等马妈妈回来的时候,崔鸢还是傻了眼,这堆积如山的真是账本吗?怪不得,燕红说要给自己“抬”来了,没有两个壮实的男丁,这两箱子账本还真的搬不会来。
“怎么这么多?”没有外人在场,崔鸢毫无顾忌的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马妈妈神色尴尬的解释道:“奴婢刚去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可燕红姨娘说,七爷府里人多口多的,什么财、米、油、盐、酱、醋、茶等等哪一样不得单独立项,再加上为七爷府当家也不敢马虎半点,自然记录的详细一些……”
这摆明就是故意想给自己出难题吗?崔鸢冷笑着讥讽道:“你就没问问,茅厕的手纸可也单独罗列一项?”
马妈妈听出崔鸢话里的屑揶口吻,也立刻配合着应声回答道:“要不老奴去问问?”
崔鸢看着堆在屋子角落的账本,心中冷笑连连:“想给我设绊子,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既然你已经出招了,那我要是不还手,且不是太亏?”
事实证明丞相夫人的眼光的确不错,马妈妈作为忠心奴婢的代言人物,以实际行动履行着作为崔鸢首席管事妈妈的重大职责,彻夜查看账本。以至于崔鸢第二天一早,见到马妈妈时,大吃一惊,乌黑的熊猫眼跟在“战斗”中受伤的燕红有的一拼。
“怎么样?查出什么来了?”崔鸢明明是关切的问侯,但马妈妈怎么在她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揶揄的意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