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丝竹无奈的声音逐渐微弱,吴雅拉着云箫已经直奔杉树林而去了。
“云箫,一会儿我们就躲在人群里远远的看他们一眼就好知道吗?千万别去招惹那些人啊,当然,这话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天地会嘛,就是反对满族统治的,我也是满族人,还是小玄子的老婆,万一被他们抓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云箫,你是玄烨已经做得那么认真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要反对他呢?明朝明明已经腐朽了,大家却还是拥护,真是搞不懂大家的想法啊!还有啊,云箫,你说……”吴雅就这么一路自言自语地跟云箫唠了一路,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会不会回答,反正领了一个人在身边,就是要用来说话的嘛!
云箫一直歪着头听吴雅姐姐说话,她喜欢吴雅姐姐跟她说话,因为她似乎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哑巴看待过,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她会接上一样,这种感觉很不一样,没有假惺惺的照顾,反而更加真实。
杉树林里已经围了不少的天地会成员,有的剃了头,有的没有剃头,站在一片空地上自觉围成一个圈。
“喂,你们是什么人!”一个侍卫用刀鞘拦住了吴雅的去路。
“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呵呵,大哥,我是自己人!我们就是年纪小,所以主要管内勤,不常出来,这不是听说总舵主出来了嘛,就过来瞻仰一下!”吴雅一脸的巴结。
侍卫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看着他们都不过十几岁的模样,便卸下防备:“你们个子小,往前头站吧!”
吴雅扬眉,这么有组织有纪律,围个观还按大小个儿的?这么说来不是能跟陈近南近距离接触了吗?哈哈,我是小个我骄傲!吴雅仔细地望了望周围的环境,陈近南,我来了,带送花握手加拥抱的不?
黑暗的树林被众多火把照得通明,吴雅拉着云箫的手拥挤在人群中,站在围观圈儿的最前端,吴雅细细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一副壮志未酬的模样,吴雅叹息,大家都是封建思想的受害者啊!历史的车轮是不会倒退的,妄图改变历史的人必然会被压死!
吴雅扁扁嘴,不在去评论这天地会的优劣,等着陈近南的到来。她对陈近南所有的好感都来自《鹿鼎记》里小桂子的那个重情重义的师父,她不禁暗暗祈祷,陈近南啊陈近南,你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出乎意料的是,陈近南还没有来,便从外围拥进来好几个小孩子,大的不过十三四岁,小的更是只有五六岁模样,吴雅好奇地看着几个小孩子并排站在她左右,虽然都是小孩,却个个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吴雅看在眼里不禁有些好笑,干什么,天地会还有附属小学?
又过了一阵,才从后方传来一声高喝:“恭迎陈总舵主!”
“天父地母,反清复明!天父地母,反清复明!天父地母……”所有的人都昂扬着斗志,高声呼喊着口号,有秩序地让出一条路来,几个人如众星捧月一般将陈近南护送到正中央,陈近南飒爽利落地朝各个方向拱手示意,便朗声开口:“陈近南不才,受众位拥护,今日来保定,是听闻朱三太子近日流落到此……”
吴雅对他讲话的内容不感兴趣,只是歪着头打量着这个陈近南,不过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身英雄气在他举手投足间都不经意间流露,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沧桑,仿佛是要将一切看穿,带着只有那个年纪才有的历练精明,吴雅不禁在想,这就是标准的事业有成的帅大叔吧?
吴雅正看着陈近南出神,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下已然空荡,云箫?吴雅四外张望,几个小孩子都已经不见了,还有她的云箫也不知所踪。吴雅心下一惊,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她跟云箫怎么可以走散呢?
吴雅不知道,她刚刚看到的那几个小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对天地会里的每一个孩子都了如指掌,也许大人混进来会很容易,但是如云箫这般年纪的小孩子,却第一时间就引起了这几个孩子的注意,趁着众人都诚心听总舵主讲话之时,便一把掠走了这个可疑的小子,将“他”带到了不远处的幽静之处。
“你是什么人?混入我天地会所为何事?”最大的一个男孩正拔出剑将“他”束缚在树上,一脸怀疑的表情。
云箫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的哥哥,不禁瑟缩地靠在树上,无辜的大眼睛无助地望着执剑的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明明乖乖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却还是被他们抓到了这里来。
“你说不说?信不信我杀了你!”那人又将剑靠近脖颈几分,只要他再用力一点点,就可以割破他的脖子,不过说真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白皙的小子,借着月光,几乎雪白得泛出珍珠的光泽来。哼,小白脸,娘娘腔什么的最让人不齿了!
云箫感受到他手中剑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眼泪也禁不住流下来。
“家栋哥,你看,这家伙吓哭了!”一个小一点的人指着眼泪,满满的都是嘲笑。
这个叫家栋的男孩扬了扬头:“你告诉我你混进来的目的,我就饶你不死!好好的男子汉怎么动不动就哭,英雄流血不流泪,你个胆小鬼!”
云箫忍着眼泪,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地摇了摇手。
“你不会说话?”这个结果让所有人一惊,“那你怎么可能通过守卫的?”
“云箫!”吴雅四处寻找了一圈,才在这里发现这几个孩子,吴雅还没凑到跟前,便被一把剑指着胸膛,一个不过八九岁的小子一脸的戒备:“再敢上前一步,我就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