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箫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有这么大的脾气,一把推开他保护在吴雅身前,小小的身子大大地张开,同样倔强地瞪着他。
“怎么了?”吴雅抬头诧异地看着玄烨,并伸手去抱住仍处在一种防备状态的云箫,安慰着:“云箫,没事了,他不是坏人,不会伤害姐姐的,不要担心。”
云箫歪着头看了看吴雅,伸出手指在她手上写字:“他好凶!”
吴雅绽出一个笑脸,点点头:“嗯,他是挺凶的,最爱发脾气了,心情不好找茬发脾气呢!不用担心,他吵不过我的,去吧,找王妈去,过会儿咱们吃饭。”
云箫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有事叫我!”
“好,去吧!”吴雅拍拍她的头。
云箫走了以后,房间才真正地剩下了吴雅和玄烨两个人,吴雅仔细地打量着满脸怒气的玄烨,头发有些凌乱了,眼眶周围也明显的有些黯淡,眼睛也有些充血,整个人如同一只被惹怒了的狮子,愤怒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你对别人的孩子都可以这么好,为什么偏偏容不下我们自己的?”玄烨额头上青筋暴起,紧咬着牙关开口,“德儿,你就这么讨厌朕?若不是我今天打翻这药碗,你是不是就准备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
吴雅垂了垂眼帘:“你不知道吗?这药我已经喝了三天了,你打翻它,根本于事无补啊!”
玄烨身形一晃,整个人忍不住颤抖着,胸膛里仿佛有一把钩子反复地拉扯着他的心,他的德儿,竟然这般容不下他们的孩子,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留给他!
吴雅抬眼看着他震惊的模样,牵了牵嘴角:“我不想给你生孩子,你还要我吗?还是你愿意放开我的手,从此天涯陌路?”
“朕不放!”玄烨一个箭步冲过去,几乎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双手扶着她的双肩,脊背微微地弓着,带着莫名的戒备,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身下的人,“朕不管你在计较什么,你都不准离开朕!”
吴雅伸手摸了摸他气得有些发红的脸颊,感受他肌肉的抽搐和颤抖,她要离开永远是玄烨最害怕的一件事,他已经在自己最大的容忍限度之内让她自由了,可是若这样她还是要逃,他除了束缚她还能怎么做?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我这么顽劣、这么古怪、这么无理取闹,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呢?”
“朕……朕也想知道,你究竟给朕施了什么法术,让朕对你如此执迷不悟!德儿,别离开朕,求你了!”玄烨也抽出一只手去摸她的脸,她似乎瘦了,气色也不是很好,是不是因为她打胎的关系?玄烨有些心疼,为什么她一定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吴雅扯出一抹笑:“好,我不离开,我跟儿子都不离开你!”
玄烨的脊背一僵,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刚刚说什么?儿子?你是说四阿哥还是说……”玄烨的身子慌忙往旁边一侧,手探到她的腹部,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我没有堕胎,你刚刚打碎的是安胎的药,我害喜害得很严重,所以才抓了两服药来喝的!”吴雅是个极讨厌中药的人,只是为了保护孩子,才每天不得不喝这些诡异的黑汁。
玄烨也知道她最讨厌喝药,才以为她除了打胎再没有什么理由喝药了,玄烨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吴雅的肚子,脸上所以的阴郁都一扫而空。玄烨甚至趴在她腹部听了许久,才绽放出一抹笑脸:“我听见他动了!”
吴雅无奈:“他才哪么一丁点儿大啊?还不会动呢!你是听见我肚子叫了吧?”
玄烨也笑着将她拥在怀里,嘴角逐渐地收回,直至面无表情。吴雅抬头:“怎么了,在生我的气吗?”
玄烨轻哼着摇头:“朕要跟你生气,早被你气死了。朕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真的累坏了,抱着你好舒服,让朕眯一会儿吧,朕真的累了……”玄烨说着,便已经陷入梦乡。
吴雅看着他疲惫的模样,不禁一阵愧疚,她没想到玄烨会因为她一时的邪念匆匆赶来,他紧锁着眉头,让她心疼。吴雅想起身把被子给他盖好,试了两次,都没能将他的手拿开,即便是睡熟了,他也是紧紧抱住她不肯松开。
吴雅终究还是放弃了挣脱,乖乖让他抱在怀里,他的拥抱那么让她怀念,她向他的胸膛偎了偎,也安心地阖了眼睛。
窗外日头中足,几声叽喳的雀啼伴着啾啾的知了声,透过茂密的绿叶穿透过来,带着浓浓的夏日气息。清晨的露水蒸发殆尽,只剩下日头烘烤出淡淡的泥土气息,明明燥热的天气,这一刻却格外的宁静祥和。
玄烨醒来时已经将近正午了,吴雅在他怀里也已经睡着了,云箫已经将早饭放在床头很久了,吴雅看着玄烨睡得正沉,就没有叫醒他,而是依偎在他身边,等得久了,睡意渐浓……
玄烨看了看时辰,不禁有些懊恼,他原本只是想眯一会儿的,谁知道一睡就睡了这么久。玄烨一眼瞥见床头放着一口未动的早餐,眉头紧皱着,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德儿:“德儿,你还没吃东西?”
吴雅揉了揉睡眼,睁开眼看见玄烨的那一刻仿佛自己仍处在梦中一般,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早上的经过,冲着满眼关切的玄烨灿然一笑:“想等你起来一起吃的,没想到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我最近真的是‘觉主’呢,不管干什么都能睡着!”
玄烨宠溺地刷她的鼻子:“你现在是孕妇,怎么可以饿肚子?快点起来,咱们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