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笑而未答,容若说的没错,一旦真正动心了,真的就是愿意为他做一切事啊,三年何短,三十年何长?他有一辈子的时间等着德儿回头。
吴雅在富察府住了两天,却一直没有听说保定有寻人的消息,不禁有些失落,玄烨真的已经放弃寻她了吗?真的已经不准备再要她了吗?这分明是她在信中要求的,可是真的如此了,吴雅又在恼玄烨的无情。
“闺女,怎么都不吃东西呢?”王妈笑眯眯地端出一碗清汤面,“你不是还要跟王妈学武功呢?饿坏了怎么学啊?王妈看你似乎不怎么吃肉,特意做了素面,尝尝王妈的手艺吧?”
“王妈……”吴雅撒娇地抱住王妈的腰,若是她妈妈还在世的话,应该也有这般年纪了吧?吴雅不由自主地将王妈看出自己的母亲,对她,也更多了几分亲切。吴雅伸手接过王妈的面,的确,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胃口变得这么奇怪,明明每日无肉不欢的自己居然一点油星都不爱了,她是被爱情弄傻了吗?
王妈慈祥地看着吴雅小口小口地将面咽下,才跟她话起了家常:“富察大人这几日就要到咱们保定府来上任了,他已经知道了你的事儿,同意你在这儿常住呢!”
吴雅一口面条噎在嗓子里,猛地咳嗽了几声,满脸惊讶的表情:“富察大人要回来?怎么会这么巧啊?”
王妈笑眯眯地看着吴雅:“我看就是我家大人跟你有缘分,王妈不是自夸,咱们富察大人也算是一表人才呢,反正你也没处可以去,不如就跟了我家大人吧!”
吴雅不答,只是讪笑,她对这个奢靡的富察大人还真是没什么好感呢。她还真有必要思考一下,万一这个富察大人是个见色起义的老色鬼怎么办,她可不想做什么对不起玄烨的事!
吴雅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拉扯出一张巨大的画幕,围在自己的床铺外,画出跟房间一样的布置,并在床榻上画了一个**醉卧的美人,醉眼迷离地望着门口,美人的脚下放了一排的老鼠夹子,只要这个富察大人有一点歪心思,他就逃不过这一排强力老鼠夹子的陷阱。
吴雅就这样安睡在画布中画着书架的位置后面,这样有什么风吹草动她才有机会准备。她已经跟王妈学了两天的剑法,都是些危机时刻救命用的防身术,所以即便真的深陷囹圄,她也可以凭借自己枕头下掩藏的匕首做最后一搏。
马齐却不知道吴雅此时的陷阱,他在直隶总督衙门已经纠结了快两天了,皇上布置好了保护部署以后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不知所措地在这里,他自从知道了留宿在自己府里的是个姑娘以后他就一直不敢回家去,小珠子可以女扮男装做个太监留在皇帝身边,又极受皇帝的宠爱,显然一定是有她的不寻常之处的,他对她此刻也充满了好奇。
然而他是个风流惯了的人,他真的很怕他的一些习惯化的对待女人的方式看在那些暗地里保护小珠子的人眼里,会变成一种莫名的暧昧。
他必须去照顾她,又不能有暧昧产生,这种度要如何掌握,着实让他为难了,向来洒脱不羁的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处在这样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里。马齐无奈,无论怎样,他今天都必须回家了,否则皇上会以为他准备抗旨不尊的!
马齐半夜才回到家,吴雅早已经躲在画幕后面睡熟了。王妈接过马齐的行李笑着张罗着他的住宿,马齐看在满脸弥漫着兴奋的王妈,撒娇似的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王妈,好久不见了,你过得好吗?齐儿好想你啊!”
“好孩子!咱们是有好几年没见了,这次能在家呆得久一点了吧?”王妈忍住泪水,拍拍他的后背,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脸,“瘦了,王妈非给你养胖点不可!”
马齐点头:“好啊。王妈我饿了,我要吃你做的鱼片粥。”
王妈点头:“好好好,王妈这就给你做啊,等着!”
马齐望着王妈微微有些发福的背影,不由得湿了眼眶。这一次也算是托了小珠子的福,否则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在回到这里来。马齐望着周围熟悉的环境,这里到处都是自己童年的回忆。
马齐循着记忆往自己小时候的房间走去,推门而入,便发现床上睡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马齐一惊,猛地背过头去:“是……是小珠子吗?马齐不是故意冒昧的,还请你穿好衣服。”
半晌,没有任何动脚,马齐便复又偷偷回头查看,那女子仍旧是这个姿势,马齐忙又调转头,如此两次三番以后,马齐觉得蹊跷,便准备走过去一探究竟。
马齐才迈了几步,便惊觉脚面一痛,低头一看,自己的右脚正踩在一个老鼠夹子上,不禁猛地去扶床的围栏,马齐这么往前一扑,画布就这么被他给刷拉拉地扯了下来,马齐重心不稳,便这么直挺挺地摔进了画布中。
睡的正熟的吴雅听见了画布被扯断的声音,惊的从床上跳起,迅速地从枕头下抽出匕首往那团凌乱的画布中逼去:“大色魔,给我出来!”
马齐浑身被几个老鼠夹子夹着,听见小珠子的声音,不禁无奈地开口:“小珠子,是我,我是马齐!”
吴雅一惊,慌忙扯开画布,月光照耀出一副帅气却死臭的容颜,可不是马齐吗?吴雅吐了吐舌头,连忙帮他撤身上的老鼠夹子:“对不起啊,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这设备是准备对付富察大人那个老色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