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不要啊!”小安子围着大家转了好几圈,还是找不到一个缺口,大家的手都紧紧地握着。“让我进来吧,好姐姐,我明儿帮你洗衣服!”“好公公,带我一个吧,我明儿帮你打水!”“好姑姑,让我进去吧,奴才明儿给您捶背!”“好嬷嬷,奴才知道错了,以后奴才给您端茶送饭,再不敢不尊重您老了!”
陆嬷嬷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才开口跟德贵人说情:“主子,看这皮猴子是真着急了,得了,卖奴婢张老脸,主子就饶了他吧。”
吴雅一歪头:“好吧,看陆嬷嬷的面子,我倒要看看你以后给不给她端茶送饭!”
“一定一定!”小安子跐溜地钻进小栓子和小顺子中间,跟个小猴子一模一样。
吴雅看了撇撇嘴,不以为意。“我要我们永和宫的人都记着今天,我们的手就这么一直紧紧地握着,围成一个圈,无论外界怎样,只要我们紧紧聚在一起,就会有力量!”
“说的好!”门口突然传来浑厚的声音,大家慌张地望过去,大门被打开,便走进来一个一身龙袍的温润男子,后跟着两个太监。吴雅怔怔地看着来人,那身衣裳昭示着他的身份,可他却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一直以为,康熙应该是一个大长脸、老古板、满脸麻子、细身板的人,可是她眼前的康熙却不是这样的,他正值青年,很健壮,脸一点都不长,上面也没有太多的痘疤,甚至于他进来时是带着从容而温柔的笑意的,让她一时间竟有些怔忪。这清朝的画工是什么水平啊?好好的刘德华都能让他画成赵本山?
身后的奴才们已经都跪倒一地了,吴雅突然发现自己的失礼,于是按着记忆里的电视剧情节,半蹲下来跟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起客吧,朕当你不准备跟朕请安了呢!”玄烨笑着走近她,“病好了?”
吴雅眨了眨眼睛,看出了他对自己的关心,怎么说?说自己病好了?万一他一时性致大发要她侍寝怎么办?说自己病没好?那后头这一大堆火该怎么解释?难不成说整个永和宫在陪自己抽疯啊?“那个……”吴雅挠了挠脸颊,“这几天没犯病,太医说让再观察观察。”
“嗯,是该多观察一段时间,这几个月你可没轻作啊!”玄烨拉着吴雅的手向火堆略微靠了靠:“很香,还有吗?给朕也尝尝。”
吴雅盯着他牵着自己的手正发呆呢,听他问话猛地抬头,正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不禁舌头就打结了:“有,有,有是有,就是,那个……都是我们吃剩的了,给皇上吃总是不好吧……”
“不碍的。”玄烨随手拿了一块,放在嘴里,不禁微微皱眉,这个味道居然比他塞外行围时吃到的还要好。
身后的太监略张了张嘴,看皇上正在兴头上,便没有出声。
吴雅侧着头看着康熙,怎么不让太监先试毒呢?这皇家的规矩难不成都是小说里写着玩的吗?康熙进来也没怪她没大没小,这奴才女子们吃过的肉他也不嫌弃,怎么跟她原来看的小说里差那么多?
“你在看什么?”玄烨看见吴雅探究的眼神,笑了笑。
吴雅慌摇头:“没看什么,皇上,您皱眉,是不好吃吗?”
玄烨微微笑了笑:“不是,是很好吃。你还有没有,再烤一些给慈宁宫宁寿宫都送一些,皇祖母和皇额娘都是极爱吃的。”
“就这些了,送出去怕是不够了,不过酱料还有。小安子小顺子,去御膳房问问有没有生的羊腿了!跟他们要去!”吴雅虽然很少去找御膳房要东西,不过都这个时候了,去别的地方也实在来不及。
玄烨身后的太监开了口:“万岁爷,外头夜深露重的,您跟德主子还是先回屋里头去吧,奴才们把肉给您端进去。”
“好。”玄烨拉着吴雅的手,往正屋里走,吴雅龇了龇牙,心里暗暗地说,屋里跟屋外其实实在没差多少,屋外还守个火堆,屋里才是冰窖呢!
玄烨刚走进正厅的门,便袭来一阵阴冷的潮气,还带着一点点淡淡的霉味,原本舒展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回手捂住了口鼻。
身后的太监冲丝竹教训道:“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这大厅怎么这这副模样?还不赶紧把屋子烧热了,拿香炉去去味道!”
“嗻。”丝竹忙带着宫女们忙活了起来。
“我平时都住在东边那间里,这儿好久没人待了,要不皇上还是去东屋吧?”
玄烨跟着她往东屋走,心里却是极过意不去的,好好的一个永和宫,居然就真的连冷宫都不如。
“锦瑟,你去把东屋烧热一点吧!丝竹,泡茶来。”吴雅跟丝竹锦瑟交代,其实她还是有些抱歉的,好端端的,就让她们挨了顿骂。
玄烨在塌上坐下,丝竹领着笙儿进来,奉上了茶,又在玄烨和吴雅脚下放了暖脚的小炉。
玄烨还是皱眉:“这茶……”
掀开盖碗,里面都是些碎茶末,抬眼间,却看见吴雅很稀松平常地喝了一大口。“你这是在生朕的气吗?连茶都不给朕口好的?”
“啊?”吴雅愣了一下,“没有啊,我这就这一种茶。”
玄烨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什么叫就这一种茶?”
吴雅抬头看他,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威严的气场,原来皇帝的可怕不仅仅是掌握着生杀大权,更是一种从小养成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皇家的威仪,即便是吴雅知道她无论做什么出格的事儿,都可以活到雍正年间,但看见他的这种强大的气场,还是会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