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雅赏给丝竹一个极度灿烂的笑:“别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永和宫又恢复了以往的凄凉,数日的荣华就如同一场梦境一般转瞬即逝,永和宫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都在为主子不值,哀叹着好日子怎么这般短暂,却只有吴雅乐在其中,悠然自得。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她的话一出口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这已经是皇上给她最好的结果了。只是,这样的禁足让她更加没有机会去见四阿哥。
孝庄并不知德儿与皇帝说了些什么还是做了些什么,惹得皇帝这般不悦,没有人可以说出个所以然来,即便是跟在身后的梁九功都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说起。
玄烨告诫了下人不准对外提起一个字,德贵人说的话传到祖母耳中,便是个大忌。玄烨虽也愤然,却不得不惊异于德儿的辨识力,她的话虽糙,却直戳他的心上,后宫房事对于他而言,的确已然变成了一门不得不应付的功课。而且,这并不是一门简单的功课,如何权衡利弊,如何平衡后宫与朝堂的关系,谁该重用,谁该打压,都要在后宫中同样权衡,每日敬事房的太监将绿头牌端过来时,他都有些难言的压力,只是这压力既然是难言的,德儿就断然不能口无遮拦地说出来!稍微让她吃些苦头也好,让她知道知道什么话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便是个大麻烦!
吴雅倒是不担心自己,她只是很想知道北京雪灾最后是如何解决的,可是被禁足的她显然没有这样一种权利去获取这个消息,她便带着些许的不安,但在国事上,吴雅还是相信康熙的实力的,他可以被后世称为千古一帝,就必然有他处理事务的手段,她大可以不必担心。
一晃便是十来天,永和宫里的雪都化尽了,吴雅便呆呆地望着几乎是死而复生的嫩草,感叹着生命力的顽强。
“德贵人起了吗?万岁爷解了您的禁,叫您今天去乾清宫侍寝。”李德全从院子里走过了,带来了让吴雅几乎从椅子上摔下来的消息。吴雅有些摸不到头脑,她已经不敢再做出任何动静了,怎么皇上还能阴魂不散呢?
李德全问个安,便将皇上命他送来的信送上。吴雅诧异接过信,信上只有赫赫然四个大字:“朕想逃课。”
“噗!”吴雅几乎被玄烨雷得外焦里嫩,那么庄严威武的皇上居然也有这么鬼马的时候?吴雅大概已经了解了玄烨的想法,每日同床也是会烦的吗,偶尔想清静清静,她的确是个挺不错的选择。
吴雅点点头,其实这样做个幌子也挺好的,至少清白保住了,地位也就保住了。吴雅破天荒地答应了侍寝的要求,乖乖顺从了太监的指示,沐浴更衣,随着李德全一同前往了乾清宫。
天色已晚,一弯新月挂在太空,路旁的桃花已经盛开,映着月光泛出银白色的光芒,吴雅不禁在猜测,那些女人被叫去侍寝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呢?或晴或阴的夜空都显得格外静谧,没有人知道等待她们的会是怎样的情形。后宫那么多女人都是仰仗着皇帝的恩宠生存的,当她们接受到这一恩赐的时候,会是欣喜还是感激?吴雅不禁有些感慨,女人呐,到底是太傻了!
按道理,吴雅该脱光了包在斗篷里,让敬事房的太监被到皇帝的寝宫里去的,不过这次是皇上特意吩咐了,让德贵人自己走过来就好。玄烨本来就不再准备碰她,自然不会再这么做。
乾清宫里仍然是灯火通明,玄烨伏在案边仍专心致志地批阅着奏章,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着安顿灾民的事,虽然已经基本完成,但仍然需要他的时时参与。
吴雅走进时,玄烨并没有抬头,梁九功示意了李德全,李德全便领着她在旁边的小椅上坐了,吴雅倚坐在椅子里,安静地看着他。玄烨面前仍有大量的奏折几乎堆积如山,吴雅不禁想起自己高三时候的情景,这种年复一年的高强度工作换做是谁都会累的吧,玄烨是用怎样的毅力坚持了61年的呢?
过了很久,玄烨才抬头看了看德儿:“来了很久了?”
“没有,才一会儿。”吴雅耸耸肩,不以为然地回答。
玄烨挥手,屏退了左右,方对吴雅开口:“朕想了很久,突然想通了,你说的不无道理,朕后宫的女人不少,的确不缺你一个,不过朕最近真的很忙,不愿搭理那些缠人的女子,所以你先替朕挡一挡吧!”
“那你保证不碰我!”吴雅先讲好条件,万一她屁颠屁颠地帮他赶走了主动送来的女人,他反倒兽性大发拿她发泄,她不是亏死了!
“朕保证!”玄烨点头,后宫的女人众多,可是不要求他临幸的恐怕挑不出第二个。
“拉钩,谁反悔谁是小狗!”吴雅伸出小拇指来,不由分说地勾在玄烨的小拇指上。
玄烨不知拉钩为何物,不过倒也欣然接受了:“好了,朕还有些公务要忙,你累了就睡吧!”
“不累不累。”吴雅看自己得逞了,便直了直腰板,冲着康熙一脸巴结地笑,“给皇上挡女人,德儿老有精神头儿了呢!”
玄烨无奈地看着她:“不累帮朕倒杯茶去吧!然后把朕批改好的奏折整理一下,按着上面所标示的分个类!”玄烨说完便回去低头批阅奏折了,根本不给她申诉的机会。
吴雅瞪眼,干什么,防火墙还带清理垃圾的,你当我是360啊!360也不管端茶送水啊!吴雅发现她根本是掉进了小玄子的圈套里,丫的,你身边什么时候缺过简单劳动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