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像没得罪他吧?封勤想到,然后看了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安雅。除了上次跟这丫头掐了一架。
安雅觉得自己有些冤。她不过是听说施亦绯已经办好手续,可以跟她一起去纽约。心中高兴,便跑了过来。刚好在车库遇到白尘飞,刚好两人同路便求白尘飞顺便载自己一程。谁知一上来,就看见封勤一脸宠溺的揉着施亦绯的头发。更糟糕的是,施亦绯一点都没反抗,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那一瞬间,她心里哀嚎一声,就感觉背后一凉。身后跟着的那个人沉着脸,怒气在一瞬间爆发。搞得安雅连大气也不敢说,只能傻站在那里。等到白尘飞走了,周围的空气才仿佛活过来一般。
走近的时候,她忍不住瞪了封勤一眼。
“都怪你!”
封勤更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得罪白氏的人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封勤懒得问,安雅没说。而施亦绯除了觉得白尘飞这个人墨明其妙有些阴阳怪气之外,没有其他的表示。就这样,在安雅落地纽约三天后,施亦绯也乘坐飞机前往纽约。
上了飞机,施亦绯坐在位置上,还没起飞,便向空乘要了一床毯子,将自己包了起来。封勤坐在旁边,看着施亦绯露在外面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他有些不明所以,自从他做施亦绯的经纪人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无助的样子。
“晕机?”他低声问道。
施亦绯没有回答,只是躲在毯子里微微点一点头。
“以前没见你有这毛病啊。”封勤说道,伸手将毯子往下拉了一点点,却被施亦绯用力拉住。
“你这样,可不把自己憋坏了?”封勤说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施亦绯从毯子里探出头来,小脸煞白。她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没办法对封勤直说。这是前世带给她的,难以忽视的后遗症。
花逸宇死的那一天,她正在另一个城市参加活动。活动刚刚结束,她就接到了费总的电话。那个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任泽。一路将浑浑噩噩的她领上飞机。她就想现在这样,裹着毯子,浑身冰冷。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想起费总那通过听筒传来的,显得特别的冷漠的声音。
“花逸宇死了,和许红妍一起,被狗仔队的车逼得走投无路撞上立交桥的水泥墩。你先回来,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然后,她就这样一直颤抖着,不停回想着费总的哪句话,不停问自己那些无解的疑问。为什么?自己的丈夫会和另一个女人,死在了一起?
这一瞬间,施亦绯抬头看着前后的座位,还有封勤担忧的眼。一时间,分不清今夕是何夕。难道那些在黑暗中几次想割腕的日子,还没有过去么?难道好不容易得到的新生,其实只是一种错觉么?
“……”她看着封勤张了张嘴,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内心的绝望,还包裹着自己。
忽然,背上一震,一股暖意传过来。那股暖意瞬间传遍四肢百骸,渐渐的,黑暗、绝望,都消失了,只有背后的暖意烘着自己,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她抬起头,先看到封勤震惊的脸。然后转头,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跃入眼帘。
是白尘飞!
他坐在施亦绯身边,一手扶着施亦绯的背,一手捧着一本杂志。他的眼睛并没有看着自己,可施亦绯却忽然有一种被人重视被人呵护的感觉。她拉了拉毯子,看着白尘飞,心中既感激又疑惑。
这个男人把她从过去的迷蒙和痛苦中拯救出来,可是,为什么是他?
“白先生?”封勤打着招呼。他看着施亦绯和白尘飞,虽然这两个人根本不算熟悉,却给他一种无法融入其中的感觉。
白尘飞对着封勤点点头,算是回应。
施亦绯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晕机的话,睡着了会舒服一点。”白尘飞说完,将手从施亦绯的背上移开。招收唤来空乘,说了句。不一会儿,空乘便拿着药和热水走了过来。
施亦绯将热水端在手里,透过升起的热气,白尘飞的脸显得有些模糊。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莫名的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可靠,让她很安心。
吃过药,当飞机平稳的升上八千米的高度时,施亦绯已经睡熟了。
“白先生?”坐在最里面的封勤歪了歪头,暗示有话要说。
白尘飞看着睡着的施亦绯,伸出食指挡在唇前无声的“嘘”了一声。然后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将施亦绯抱起来,换到自己的位置上。细心的掖了掖毯子,转过头来的时候,对上封勤若有所思的眼神。
“亦绯刚出道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懵懵懂懂,跌跌撞撞,碰得一身是伤。”封勤感叹的说道,“刚签了华源,费总有心要捧她。可是,你明白的,她拒绝了。”
白尘飞点点,没有插话。
“后来,我眼看着她变得越来越封闭。对所有人都保持的高度的戒心,谁都无法轻易相信。尽管走得艰难,可有些事,她可能永远都无法接受。我以为再过几年,她也就会像浮萍一样,看看消失了。老实说,这些年我看过太多像她这样的女孩。到最后,不是被现实压弯了腰,就是宁折不弯彻底没了消息。白先生,你觉得她会是哪一种?”
白尘飞眼神闪烁,扭头看了施亦绯一眼。他给人的印象一贯是理智甚至冷漠的,可这一瞬间,封勤却从他的身上看到难得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