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沥带笑的眼扫过那一干朝他投来暧昧目光的淑女:“真正的女战士要敢于直面各种羡慕嫉妒恨。”
靳子琦挽着唇角没接话,做了相关的身份登记后,跟在其他贵宾后面上了船。
找到自己的房间各自安置好行李,靳子琦才和尹沥到甲板上透气。
几乎两人刚踏上甲板就成了一处焦点,看尹沥的大多为羞涩爱慕的眼神,至于看待靳子琦的目光,除了八卦就是看戏同情嘲讽。
“她还真敢来,这次宋老大寿可能就要宣布宋家的继承权转让,苏珩风和乔念昭结婚是铁板定钉的事,要是我就躲在家里不出来丢人现眼了!”
靳子琦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落落大方,仿佛没听到附近的窃窃私语,兀自走到甲板一处角落眺望景色。
“说你这么几句就受不了了呀?”
尹沥好整以暇地靠过来,靳子琦接过他递给自己的橙汁,瞟了他一眼:“我还没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尹沥举手做投降姿势:“好吧,是我的错。”
靳子琦倒没真的不高兴,悠哉地喝冷饮,眯着眼看着远方的海平线。
尹沥很快又凑上来,用下巴指指她身后:“那样都受不住,这下可怎么办呢?”
靳子琦在尹沥的瞳眸里看到远远走来的一对男女,黛眉一扬,面色波澜无痕,在身后传来一声“姐姐”时才转过身。
乔念昭一袭凉爽的波西米亚长裙,戴着一顶米色的大檐遮阳帽,站在一身咖色运动装的苏珩风身边,的确是很登对养眼的金童玉女组合。
“姐姐,刚刚阿风还念叨你怎么还不来,没想到你是和尹大哥一道的。”
和乔念昭的热络相比,靳子琦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不经意对上苏珩风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只是不露声色地越过,继续扭头看风景。
“姐姐……”乔念昭对于靳子琦的冷落有些丧气,她咬了咬粉嫩的唇,遮阳帽下卷翘的双睫眨了眨,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含满了愧疚。
“我知道自己昨天早上口无遮拦,才害得姐姐和爸爸吵架,对不起。”
靳子琦闻声看向颦着眉一脸内疚的乔念昭,微微笑了笑:“你要真想道歉,就不该选在这种场合,是想显示自己的委屈还是我的容不得人?”
乔念昭脸色大变,蓦地睁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靳子琦,仿佛是惊慌于靳子琦的冷漠,眼底升腾委屈的雾气。
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靳子琦的“刁难”,乔念昭的双手无措地握在一起,轻轻地颤抖着睫毛,然后突然抓住身边苏珩风的手臂求助:“阿风,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真的想跟姐姐道歉……”
苏珩风的双眉微微蹙起,望着靳子琦的眼中出现隐隐的不满:“子琦,昭儿已经把事情和我说了,她昨天为了让靳伯父消气不惜推掉了一天的通告。”
“阿风,不要说那件事了……”乔念昭急急地阻止苏珩风,不忘抬头瞄了靳子琦一眼,好像怕靳子琦生气,十指绞在一起,赶紧改口道:“我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临时取消所有工作的。”
靳子琦注意到甲板上已经有很多人往这边看了,心中不禁觉得可笑:果然,女人的柔弱和眼泪永远是战无不胜的武器。
比起心高气傲的靳子琦,流着眼泪满身卑微的乔念昭确实更值得怜香惜玉。
今天过后,她心肠恶毒、容不下妹妹企图独霸继承权的谣言又将满天飞。
靳子琦依旧慢吞吞地啜饮橙汁,一言不发,倒是一边的尹沥靠在船栏边突然插话:“乔小姐前几天好像入围金像奖最佳女演员了吧?”
尹沥嘴角含着笑,目光却极度单纯无害,仿佛这真的是他突然记起的一件事。
靳子琦暗暗摇头,撇过头,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乔念昭脸色一僵,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苏珩风望着尹沥的眼神渐冷,早已没了多年发小的情谊。
三个人,三种不同的态度,却已诠释了尹沥那句话的杀伤力。
“我说怎么不见他们,原来都窝在这里啊!”
一道爽朗浑厚的中年男声冲淡了僵持的氛围,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循声转头。
尹沥在看到来人时率先唤了一声:“爸,你怎么来了?”
中等身材的尹国平穿了一身休闲服,双手负背踱步走来,听到尹沥惊讶的询问,顿时虎了脸不满道:“怎么就准你们年轻人出海,我们就不行了?”
靳子琦虽然也诧异但依然像每次见尹国平一样,笑着问候:“尹叔叔好。”
尹国平乐呵呵地应下,他对靳子琦素来喜欢,要不是自家儿子浑,怕糟蹋了靳子琦,早就上靳家提亲了,哪还轮得到……
“尹叔叔,您好。”乔念昭微微地弯下腰问候,相较于靳子琦更来得正式。
然而尹国平只是淡淡地颔首,连看都未去看乔念昭一眼。
乔念昭的立场有些尴尬,苏珩风在身后捏了捏她的手心,给她无声的鼓励,她才勉为其难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让他放心的笑。
靳子琦目睹了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幕,不发表任何感言。
“尹叔叔,外公正在房间里和秘书下棋,知道您来了他一定很高兴!”
苏珩风想一尽地主之谊,尹国平却挥挥手,拒绝他领路的好意,然后回头冲扶梯那头高声喊道:“我说昭东你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了?”
靳昭东也来了?
靳子琦和尹沥面面相觑,甚至连乔念昭和苏珩风也一并错愕地看过去。
只见靳昭东也是一身闲适的穿着,走上甲板,靳子琦瞧见靳昭东的那一刻,不知为何,心跳突然开始加速。
靳昭东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扭头对着扶梯下道:“宋老弟,都是自己人,不必见外,你也上来吧。”
扶梯上传来脚步声,靳子琦眼角的余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去。
靳昭东身后慢慢走出一个青年男子,穿着浅灰色的运动衫,双手插在裤兜里,硕大的墨镜几乎遮挡住了他大半张脸,高挺鼻梁下,薄削的唇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