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昭将额头贴上苏珩风湿漉漉刘海下的额头,爱恋地摩挲,哑声轻喃,双手不舍地圈禁了他的脖子,然而苏珩风却是怒其不争,大手掐着她的腰际,将她扯到床上,翻身而上,俯视着她眼角淡淡的忧伤:“乔念昭,你难道就不能为了我们的幸福争取一次吗?你应该清楚,对于我苏珩风而言,你乔念昭比任何东西都来得重要!”
“对我来说,这段感情也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我赌不起,我不想连默默留在你身边的机会都失去了……”
乔念昭扬起脖子的同时攀下了他的头,亲吻着他紧拧的眉心,慢慢地吻向他的唇瓣,脸红红地低垂着睫毛,解开了他身上的浴袍……
苏珩风将轿车开进别墅大门,在明晃的车灯光里,看到了端坐在别墅前那块草坪边的藤椅上的白色身影,颀长单薄,然而却透着骨子里散发出的高贵优雅。
暗夜里,微弱的灯光,飘渺淡灰的踪影,苏珩风轻步走近,看清了藤椅上的靳子琦,她穿着一袭雪纺拖裙,有夜风偶尔吹起裙角,打在白皙的脚踝处。
不知道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多久,苏珩风转头看到桌边的水杯,是一杯冷却的绿茶,茶叶零星地漂浮在水面上,这样的等待让他的心里莫名地泛起愧疚。
“子琦。”
声音来自身后,靳子琦掀起微敛的眼睫,起身,回身,望着昏暗灯光下的英俊男子微笑:“我已经把礼服带来了,在明天婚礼之前你最好试一下。”
她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欣喜和期待,平静似没有波澜的湖面,闭口不提苏珩风为何这么迟才回来,也不问他是否看到了她的短信,只是交代着此行的目的。
苏珩风在听到“礼服”和“婚礼”两个词时,眼中的眸光忽闪了下,看着靳子琦嘴角微微挽起的浅笑,喉结滚了滚,根本说不出任何残忍拒绝的话语,只是点了点头,很难想象,他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两个人就这样无语地站着,夜风拂过,却未吹散彼此间沉默的氛围,苏珩风的心里一直想着乔念昭,直到靳子琦越过他才回过神:“靳家有门禁,司机还在等着,我先告辞了。”
苏珩风没有再做挽留,只是偏头望着靳子琦的背影,一头墨黑的及腰长发,白色的纱裙,有那么一瞬间,他误以为自己看到了此刻该呆在酒店里的乔念昭。
靳子琦和乔念昭,这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除了背影相像,连言行举止间也有种异曲同工之妙,若是只看这个背影,恐怕的确会把两个人弄混。
然而靳子琦不会有乔念昭小女人的羞涩可人,乔念昭也做不来靳子琦在事业上的凌厉狠绝,乔念昭可以依偎在他怀里哝哝甜语,靳子琦却只能和他面对面坐在会议桌前公事公办地讨论年度计划。
二十几年来,他和靳子琦之间最亲昵的一次举动便是两个人肩挨着肩坐在一块儿吃饭,相较于他和乔念昭的夫妻之实,他和靳子琦的关系始终太过陌生。
她是修养上乘的名门闺秀,自然不会主动向男人献殷勤,而他,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也不会刻意去讨好靳子琦。可笑的是,这样两个人明天就要结婚了。
苏珩风似乎斟酌了许久,才对靳子琦说道:“如果哪一天你想要离婚了,我随时都可以在协议书上签字。”
靳子琦的背影有微不可见的怔愣,这样细小的变化淹没在黑夜里,神思恍惚的苏珩风没注意到,他只看到靳子琦在原地停驻下脚步,没有回头:“既然结了婚,靳家人不会随意离婚,即使是错误的婚姻,也会一辈子错误地过下去……”
房地产巨鳄靳家千金靳子琦和S城首富宋之任外孙苏珩风喜结良缘,婚礼当天,S城各家媒体争相跟踪拍摄婚礼全程,从新娘乘坐的最新款劳斯莱斯豪华轿车,到来参加婚宴宾客的身份猜测,皆有可能成为第二天报纸财经版的头条。
婚礼在S城郊外的一大片农场上举办,据闻宋靳两家用一笔不菲的金额换来了农场一天的休歇,将绿茵盎然的农场一夜之间布置成了美轮美奂的婚宴现场。
“靳家千金和宋家外孙从小青梅竹马,后来又一起创业成就了风琦,现在喜结连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看来以后在本市宋靳两家怕是没人敢惹了。”
“外表光鲜亮丽背地里的辛酸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过像宋家这样的名门,也的确只有靳家千金这样识大体的闺秀才能进得去……”
“呵呵,谁说不是呢?宋家外孙可是一直和娱乐圈一个女明星牵扯不清,不久前还刚拍到两个人在酒店里……”
农场洗手间里传来女宾客细细碎碎的议论声,饱含了羡慕嫉妒和同情,她们并没有注意到门口虚掩的门外那一抹雪白的身影,只是越发激动地八卦起来。
“那个女艺人好像叫乔念昭吧,不就是前几天在好莱坞影展上获得提名的那一个吗?说起这事,当时苏总裁貌似也去了好莱坞吧,不知道两个人……”
门外的另一道身影一闪,似要冲进洗手间,却被那道背影适时地制止住,并且被那道颀长纤细的白影带离了洗手间,朝着幽静的角落走去。
靳子琦穿着露肩月牙逶迤席地婚纱,她的长发被整洁地盘在脑后,用镶着细钻的花式头箍点缀,她带着薄纱长手套的手挽着裙裾,走到一处偏静处回过身,棱角秀明的素雅五官化着精致的淡妆,然而却掩盖不住眉眼间的凉薄淡然。
她望着身后气呼呼伴娘打扮的女子嘱咐:“萧潇,你去帮阿礼他们照顾前面吧,我这里有化妆师就好了。”
“子琦姐,刚才那些话你自己也听到了,你确定自己今天还要嫁给总裁吗?”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天到场的都是本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萧潇,你该清楚,作为靳家唯一的继承人,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的差池。”
萧潇听着靳子琦的声音,过于平静幽雅的声音,好像只是在执行一项不可推卸的公务,靳子琦看着不远处农场上的婚宴,没有一点当新娘的自觉和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