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伯伯……葛伯伯他……”她哽咽着哭泣,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不会有事的。”他安抚着她。
“可是……那辆车撞的他飞了起来……流了好多好多血……”她颤抖着,想到那满地的鲜血,让她绝望。
“没事的,音。不会有事的……”他抱紧她,低低的重复。说不清,是为了安抚她?还是安抚自己那颗仍在颤抖的心。
“怎么样了?”匆匆赶到的白若谦和李子毅,神色焦急。
葛叔出事了?那个慈祥幽默的老人。
澈未回话,神色阴沉冷厉的吓人,他直直的盯着急诊室的红灯,气氛死寂凝重。
良久,一名医生从急诊室里走出来,他神色严肃的对着几人道,“我们已经尽力了,但病人失血过多,很抱歉……”
“不!”纱音惊叫出声,脸上毫无血色。她挥开医生冲进急诊室。
看着手术台上一动不动的葛桥峰,她颤抖的抚上他已经冰冷的脸,哭晕了过去。
葛伯伯……是为了救她……
澈接住纱音的身子,冰冷的黑眸触到台上的老人,泛起深沉的痛楚。
这个老人曾给过他多少温暖,一直以来的关心,他还未回报,怎么可以就这样消失!
这场意外,打破了本来幸福温馨的日子,给他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
白若谦和李子毅再次在夜澈的脸上,看到了那本该渐渐消失的阴狠冰冷。
御家大宅
“主人,夫人还是不肯……”
陈管家一脸担心的看着面前的主人,自从葛桥峰出事以来,主人的神色越来越冰冷阴暗。而夫人更是整天把自己锁在卧室内,不肯见人,这样下去她的身体怎么受的了?
这大宅中的温馨幸福仿佛消失了一般,蒙上沉重的死寂。
御夜澈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房的桌子后,他挥挥手,示意管家下去。
当空旷的书房只剩他一人时,缓缓的,他沉痛的闭上眼。两手撑在书桌上,神情阴郁,下颚紧绷,脸上的表情痛楚的微微扭曲。
那个一直照顾他的老人死了,在他以为就要可以获得幸福之时,是……‘她’的诅咒吗?
他永远也忘不了,‘她’失足坠楼后,赤红的双眼、愤恨的诅咒,那断气了尤不肯闭上的双眼,牢牢的锁住他。
‘没有人会爱你,你爱上的人都会死!因为你而死,我诅咒你!你爱的人都不得好死!’
‘她’的声音仿佛毒蛇一般,紧紧缠住他,让他窒息。
为什么会这样?‘她’是他的母亲,不是吗?他终究……是没有拥有幸福的资格吗?
他握紧拳头猛力的捶在书桌上,力道大的让书桌颤抖了两下。
该死!
‘澈,你怎么了?你的心绪很混乱。’
耀司蓦地开口,身为另一个人格,他可以感受到澈的情绪波动。而现在这份绝望的悲哀,让他心惊。
澈沉默了下,‘她’的诅咒,是他唯一瞒着耀司的事,那是他心底最难以碰触的地方。葛叔死了,这让他开始恐惧,是‘她’的诅咒开始了吗?
下一次,会轮到纱音吗?
黑眸泛起狠厉,不!他不容许!如果牵扯到纱音,即使是一丝一豪的危险,他都不容许!
黑眸里闪过痛楚挣扎,半响,澈低沉的嗓音才缓缓响起。
“耀司,也许我要……”
黑暗的卧室里,纱音缩在床上,双手环抱着膝盖,楞楞的发呆。
葛伯伯死了……那个躺在手术台上冰冷的尸体,一点都不像之前还风趣幽默的和她笑谈的老人……
那辆车……本该撞上她的,但他救了她……
是她……害死了葛伯伯……
眨眨干涩的双眼,她觉得心里的痛楚泛滥。她没脸见澈和耀司了……
那个老人是从小就照顾他们的人,突然去世,他们肯定比她更痛。
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给了他们不幸的童年,还要夺走关心他们的人……
‘磕’的一声,门被打开。
外面的灯光柔柔的照射进来,给黑暗的卧室带了一丝光亮。
门边的男人微躇了下眉,伸手摸上开关。
“不要开灯……”
纱音沙哑的声音打断他的动作,她将头埋的更深,不敢去看他。
“音……”他走近她,伸手想将她揽进怀里。
“不要……不要碰我……”
她哽咽,她不要他安慰,是她对不起他,要怎么样才能还他一个活生生的葛伯伯,让他的心,不再那么痛楚!
“别哭……再这样哭下去,就变丑了,小色女。”
男人顿了一下,随即挂起笑容,慵懒邪魅的声音调侃着安慰她。
她一怔,讶然的抬起眼,楞楞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