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正穿透薄薄的晨雾,洒下淡淡的金光,轻风抚过,百花点头。
百花楼中的确有“百花”,而往日这个时辰,正是“百花”春梦正酣的时候,即使真有轻风抚过,也是眼睛都不睁的。
但,若是强风、暴风袭来,恐怕再贪睡的“百花”也会醒来,就象此时————
“官爷,您们这是要做什么?”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半老徐娘,扭着丰臀,甩着手帕,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柏大成的身前,一股浓浓的香粉味,直窜进他的鼻端。一对丰乳若两只调皮的小白兔,在他的眼前跳动着。
若是平时,他早已有些心猿意马,而此时,刚刚遭遇丧子之痛的他,又何来这些情绪。
“你是这里的老鸨?”冷冷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柏大成淡声问道。
“是,是代理老鸨。唉,红姐虽然死了,但我们‘幽月阁’也不能无主不是?”女人看似一脸无奈的说道,但是眼中却难掩得意。
是啊,作为她们这样的女子,当年华老去之后,也只有两个去处,一是爬上老鸨的位子,一是被人忽视而孤寂终老。显然,第一种出路是不错的。
“红姐?就是那个死去的老鸨么?”柏大成推开女人攀上来的手,冷声问道。
“是!”女人嘴中应着,心中却轻轻啐了一声,哼,装什么正人君子,你柏大成以前还不是她们“幽月阁”的常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几名斜倚在花楼门口、衣衫单薄的女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迷惑的问道。
那份无意中透露出来的诱惑,使得柏大成身后的官兵差些流下一地口水。
惹得几名女子吃吃的笑了起来。
“都给我噤声。”柏大成烦躁的抽出身上双斧,一个回身,砍在“幽月阁”门边不远的柱子上。
斧刃,深深的嵌进柱身之中。
呃?
所有人一个冷战过后,仿若被定身了般,瞪着眼睛,张大嘴巴,再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因为没有一个人自认她们的身子会比那根柱子还要硬。
“搜!”————
满意的看了一眼众人的表现,柏大成举手轻挥,差役鱼贯而入。
翻箱、踢柜、掀桌、扳床······
总之,只要能藏人的地方,都被他们翻了一个遍,就连那些装饰用的花瓶都被一一的挪动、摔碎。
“天啊,柏大人,这究竟是在找什么啊?”实在是心疼那些东西的代理老鸨,早已顾不得被砍腰的危险,提着裙摆跟在柏大成的身后,连声问道,而嘴里还不住发出一声声惊叫,“唉,官爷,那个不能摔啊!”
“咣当”话音未落,花瓶已经落地。
“官爷,小心,小心,那只杯子可是······”
“咣当”又是一声。
“我的杯子啊!”
“咣当”
······
一声声惨呼,一声声脆响,不断的自“幽月阁”内传来。
“幽月阁”的对面,一间正可以将这里看个一清二楚的房间内。
“公子?您认为这样有用么?”夜趴在窗边注视了对面良久,不解的回头问道。
“当然。”优雅的坐在一旁藤椅上的楼显,悠闲的把玩着手中的一块玉牌。
真的有用么?
虽然依旧怀疑,但却没有再问。
一丝笑,缓缓的浮上楼显的唇角。如此大的动静,他们总会担心的吧?江湖人又怎样?他们又岂肯与朝廷作对?
一间暗室里。
一阵“隆隆”的声音,幽幽传来。
石门,缓缓开启。一个身形佝偻、脚步迟缓的人慢慢走了进来。
“主人,外面来了好多官兵。”嘶哑的声音自来人的口中传来。
“官兵?怎么会有官兵?”一道声音冷冷的响起。
“或许是因为兰红的死。”嘶哑的声音猜测道。
“不会,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老鸨,官府绝对不会对她的死如此上心。”一道红色的影子隐隐的投在墙壁之上。
“那······”
“去,将那些男人放出去。”
“主人?”嘶哑的声音轻轻叫着,仿似是带着一丝不解。
“我现在的功力尚未恢复,我不想多生事端,而那些男人也已无用。”
“是”佝偻的身形微微一转,忽又回过头来,“主人,那个拥有九龙环佩的人,也一起放了么?”
“嗯,他们来此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他。”
“是!”终于,佝偻的人应了一声,缓缓的朝外走去。
“今天所有妨碍我的人,将来有一天,我一定要全部奉还。”声音里透出一股森寒透骨的杀意。
“嗖————”一道绚烂烟花带着一缕烟尾,盘旋着升上天空。
“公子,北面埋伏的兄弟发现情况了。”看到烟花,夜兴奋的转过头,看向楼显。
“呵呵,走,去看看”缓缓起身,楼显的眼中扬起满满的笑意。
而跟在他后面的夜,则是满脸的崇拜,这一次,公子又算对了。
北面
“二哥,你看,那不是我们要找的佝偻老鬼么?”跟在楼显二人身后的鹰四捅了捅身边的人,低声问道。
“嗯,没错,是他,快,你去通知堡主,我盯紧,这次一定不会让他跑掉了。”鹰二当机立断的说道。
“好!”轻应一声,鹰四转身消失在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