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说下去，老夫人的面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方才才被薄荷茶压下去的暑气又腾得一下在心里头升了起来，灼热得难受。
叶蓝荞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夫人的表情。她慌忙从软榻上爬了下来，穿上鞋子，朝着老夫人直直跪下，道：“奶奶，荞儿没有做过，你一定要相信荞儿。”
叶蓝荞的鼻头红红的，眼看就要哭下来了。
张氏虽然生气，但也真心喜欢叶蓝荞，于是又凛起眸光，对着喜儿丫鬟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回老夫人，喜儿看清楚了，那翻墙的黑影就是二小姐！个子、身段都是极像的！”喜儿定是听了叶青秋的教唆，一口气咬着叶蓝荞不放。
“黑灯瞎火的，光凭外贸，怎能轻易下定断？”三夫人李氏斜睨了喜儿一眼，心中满是不屑。她长房处处都压制着她，如今叶青秋对付叶蓝荞，李氏自然是帮着叶蓝荞的。
“老三家的说得不错，大晚上的，哪里看得清谁是谁。我看白芷的身形同荞丫头也差不多，难不成你会认为白芷是贼？”张氏言语中竭力维护着叶蓝荞，但说的话却是极有道理的，让人觉得不失公允。
“老夫人说的极是！”李氏一句话得到了老夫人的夸赞，心中窃喜，又转身对叶青秋说道，“大丫头，怎么大半夜的你还放着你的丫鬟在外面乱跑？喜儿不是应该跟着你住在西厢吗？怎就跑到东厢去了，还恰好看见了荞丫头翻墙……不会是有什么蹊跷吧？”
“三夫人……您，您不会是怀疑奴婢吧……”喜儿的脸色瞬间煞得惨白，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的。
李氏一张快嘴，很快便为叶蓝荞化解了危机。
叶青秋的道行要比喜儿高得多，即便李氏这样说了，她还是淡定得很。
她走上前去，眉头微微蹙了蹙，对着喜儿低声训斥道：“都让你小心点说话了，还是口没遮拦。如今倒好，我为三个月后老夫人寿宴准备的寿礼，只好提前说与大家听了。”
叶青秋抬起头来，对着张氏暖暖一笑，“其实喜儿去东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接连一个月，她都在为我采集东厢那片青竹之上的甘霖，待到了秋日，用着采集而来的露水泡上百花，香气妙得很。再过三个月，老夫人的七十大寿也就到了，这本是孙女儿为您准备的神秘礼物……”
“大姐这个想法确实极好，出门喷在衣衫上，走到哪里都会香气袭人！”叶红鸾咧嘴一笑，“大姐多准备些，也让小妹沾沾光！”
三言两语，叶青秋不但转危为安，还赢得了在座一片掌声。
“不错。喜儿确实是按照大小姐的吩咐，每夜去采露水……喜儿每晚都是掌着灯去了，那晚看见的确实是二小姐。”喜儿这才有了些许底气，又道，“若是喜儿没有记错，那晚二小姐穿得是奶白色的裙子。”
叶蓝荞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这个叶青秋到底花了多少时间来调查她，居然连她穿着什么衣服出门都知道。那奶白色的裙子已经沾满了血迹，被她藏了起来……
恰在此时，门外的家丁来报。
“回禀老夫人、大夫人，黎叔带人在假山后头找到了一件裙子，奴才细细看了，像是二小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