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蓝荞提出质疑,柳氏的怒气在胸前翻腾,大家都等着看好戏,她又不得不给一个说法。啪得一声,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了兰嬷嬷的侧脸上,下手之重直叫人咋舌。
“没用的奴才!私吞了钱还找借口!”柳氏嘴上虽这么说,实则打得她憋屈,“叶府是留不得你了!早些收拾收拾走吧!”
叶蓝荞嘴角的笑意不易察觉,心里头却不那么舒坦。本想拉柳氏下水,却不想她顺手便找了个替死鬼来。在座各位都知道,兰嬷嬷是柳氏身边的得力助手,如今柳氏要赶她走,那么对叶蓝荞母女来说,已经足够公允。叶蓝荞若是此时发难,继续跟她纠缠下去……那过错方倒变成自己了。
兰嬷嬷趴在地上,吓得面色惨白,决计料不到主人会临时舍弃了她。她最后望了柳氏一眼,朝着柳氏重重磕了一个响头,而后站起来,低头离开。
待到兰嬷嬷离开后,大夫人才满头汗水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满心的怒火自不必说,再加上闷热的天气,整个人都变得恹恹的,没了以往的端庄气质。
叶蓝荞则低头站在大堂中央,面上看上去慌慌的,像是被方才大夫人掌掴兰嬷嬷的场面吓到了。
堂上的老夫人再次波动起手中的佛珠,淡然道:“丫头,怎么还站着?坐到我身边来——”
老夫人虽然已经不管事,可这相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还得听她的,原本大夫人和三夫人都抢着坐在她身侧,叶白芷又一早就爬到了她身后的软榻上,替她捏捏筋骨、捶捶背。
大夫人和三夫人自然是不能为叶蓝荞让位的,这样叫不分尊卑。
叶白芷是老三,比叶蓝荞小了一岁。听得老夫人这样说,叶白芷怒瞪着双眸,视线落在叶蓝荞身上,似要用夏日的烈火将她灼穿。
在不易察觉之中,叶白芷下了软榻,叶蓝荞则乖巧地脱了鞋子,爬到了老夫人身后。
上辈子母亲劳累养家,叶蓝荞便练得一手按摩的好技艺。她双手轻柔地搭上老夫人的肩膀,软软地捏了捏,手中的力道一下深、一下浅,给人的感觉很特别。
老夫人满意地笑:“这丫头的手艺不错,若是以后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就好了。可惜……”
叶蓝荞微微低下头来,手上的力道又变了变,手法更是层出不穷。她不好意思地笑,接道:“奶奶若是喜欢,荞儿天天来给您捏。”
叶蓝荞一直叫老夫人“奶奶”,除了叶红鸾,大约没有别人这样叫她了。叶蓝荞一直认为,“奶奶”这个称谓要比“老夫人”亲近许多,想要博得老夫人的欢心,称谓上也马虎不得。
“真是个傻丫头……你总归是要嫁人的!”老夫人忽的转身拉了她的双手,大掌在她的掌心微微摩挲,眯着眼眸,神情复杂道,“今年的中元节又快到了。你爹爹让你大姐、三妹和四妹准备了节目,到时候你也跟过去看看,待到来年你就可以跟她们一起参加了——”
叶蓝荞乖巧地一点头,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