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生,叶蓝荞也有一位奶奶。因为爷爷过世得早,成为C市首富的叶成凯,四处沾花惹草,几乎没人能管得住他。奶奶偶尔会责备她父亲两句,但根本不见成效,久而久之,她那个流淌着英国血统的奶奶便搬去了国外,偶尔回来看看她们母女,对她倒是极好的。
老夫人高坐在大堂之上,身旁站着一位嬷嬷。
见流落在外的孙女儿回家,老夫人的脸上洋溢着慈祥和煦的笑,朝着叶蓝荞招招手道:“好孩子,可算是回来了。快上前让奶奶看看!”
也不知为什么,听得这样温暖的话语,叶蓝荞瞬间便红了眼眶。回想起在现代,奶奶在英国过世,而那时的她已经如同木偶一般躺在病床,甚至来不及赶去见她最后一面。
“奶奶。”她低低叫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是发自内心的。
“你叫什么名字?”老夫人布满皱纹的手掌抚着叶蓝荞的小手,紧紧握着,不肯松开。
叶蓝荞也倍感亲切,扬起清眸,笑道:“奶奶,我叫小荞,先前一直都是随娘亲姓的。”
“小荞!”老夫人念了一声她的名字,有转头望了望堂下端坐着的殷翡翠,笑道,“殷荞。恩,是个好听的名字。”
叶蓝荞与母亲对视了一眼,微微颔首。得到女主人的认可,坐在堂下的殷翡翠也终于抒出一口气。
老夫人的眼睛可能不太好,她看着叶蓝荞的时候,眼神有些迷离,脖子一直往前靠着,希望看得更清楚一些。
正在此时,一位身穿宝蓝色锦缎大袄的美丽妇人走了过来,她朝着叶蓝荞点头笑了笑,头发上的金钗坠子也跟着摇晃,“恭喜老夫人,又得了个标志的孙女儿!”
“就你会说话!”老夫人微微扬了扬嘴角,斜睨了那妇人一眼,又转过头来对叶蓝荞说,“丫头,还不快见过你三娘!”
三夫人李氏笑盈盈拉起叶蓝荞的手,摸了又摸,“我也想有这么个乖巧的女儿!”
“荞儿见过三娘,荞儿日后会好好孝敬您的。”叶蓝荞面上挂着微笑,心里头却在揣测这个三娘的来历。
不久另一个身穿金粉色长衫的妇人走上前来,软软推了三夫人一把,将叶蓝荞拉到身边,讥讽道:“丫头!你别听她的,自己下不了蛋,总想着别人对她好……这世上哪有这么多便宜事!”
“宁非烟!你……你不要太过分!”三夫人李氏气得双颊通红,但当着老夫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乖乖坐回了位置上。
二夫人宁氏则对着叶蓝荞打量了半晌,点点头又摇摇头,什么话都没有多说。
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夫人忽得笑出声来,声音爽朗,眼底却丝毫看不见半点真心的笑,她朝着叶蓝荞招了招手,道:“是个不错的丫头!快过来这边,让大娘仔细瞧瞧!”
直到此时,她才看清大夫人的那张脸,富态端庄的面庞上却写着几分鄙夷和不懈,那张脸和前世某个女人的脸一点点重合起来。
叶蓝荞只觉得眼皮跳了跳,低下头再抬起头的瞬间,脸上便换上了恭顺温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