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纤纤躺在床上嚎叫了三四天,伤得好像不轻,而绿翘则被赶去了柴房,幸好她生来皮粗肉糙比较经得打,这才捡回了半条命。金牡丹将她锁在柴房里,不给她水喝,不给她饭吃,每天只丢给她两个硬邦邦的窝窝头,永远有做不完的活儿等着她。
叶蓝荞去见过她两次,觉得自己下手有些狠了,偶尔会送些食物给她,绿翘甚为感激。
这两天,殷妈妈的病倒是大好了,面色一日比一日红润。她整日都眉开眼笑的,心情似乎极好。
用过午膳,一向沉默寡言的母亲突然关上了房门,拉她到窗口坐下,拍着她的手背,沉声道:“荞儿,你冷静一点听娘说。其实娘一直有件事情瞒着你……”
“有什么事情,娘亲尽管直说。”叶蓝荞早知道她有事情瞒着她,只是没想到她会对自己坦白。
“你爹爹回京城了。”殷妈妈的声音放得极低,像是怕吓着她。
“爹爹?”叶蓝荞捏了一把汗,她记得穿越来到这里前,也是在一个风平浪静的下午,从歌舞厅回来的母亲满心欢喜地拉着她的手,告诉她,她的父亲叶成凯回来了,来接她们母女去过好日子了。叶蓝荞有些好奇,这个爹爹是否和叶成凯一样,他也是一个抛妻弃女的衣冠禽兽吗?
“是的。其实娘亲这些天一直是在装病,娘亲不想离开金凤楼。你爹当应过我的,他一定会回来接我的。十六年了,他总算回来了。”殷妈妈氤氲着水汽的眸子扬起来,眼角的皱眉透露着岁月的无情。
“这十六年,他都未曾回来看过娘亲,娘亲却一直在等他。这样执着的等待,真的值得吗?”或许是前世的怨念,叶蓝荞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没有丝毫好感。
“荞儿,你不能这么说你爹爹,他是有苦衷的,他也不想这样的。”
浪费了十多年的青春,殷翡翠却依然维护着心底的那个男人,叶蓝荞突然不忍心打破她的梦,于是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问道:“我相信娘亲说的。只是我的爹爹姓甚名甚?娘亲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我一直以为我是没有爹爹的孩子。”
“你爹爹是朝中的人……”殷翡翠眉头微蹙,声音压得更低了,看来对方的身份确实不便向外人透露。
朝中的人?叶蓝荞不禁在心底冷笑,来到这里,朝中的人她已经见过两个——李元帅和轩辕谌,都是些风流浪荡的货色,没个好东西。
“娘亲说得这么小心,想必爹爹在朝中的任职很特别吧?”叶蓝荞试探着问道,她并不想要一个权势滔天的爹,可如今她和殷妈妈这样的处境,确实需要一个依靠,即便他们父女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官拜一品,朝中左相。”八个字说罢,殷翡翠深深吐出一口气。这个沉重的秘密在她心里压了太久,刻在心上,烂在肚子里,已经发霉发臭,如今终于能够说出来,殷翡翠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朝中一品宰相厮混青楼,还产下一女,十六年对她们母女不理不顾。这样的丑闻若是传出去,足够毁了他的名声,也难怪殷妈妈要这样小心翼翼了。